早前小外孙女提醒自己可能会有人冒领救命之恩的时候太后就留了一个心眼,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最安分守己的惠妃。
若非她的外孙女想起了真正的救命之人,只怕她们都要被这个毒妇给蒙骗了!
惠妃脸色苍白,头也不敢抬起来,一个劲儿的为自己辩解:“太后明鉴,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来寿安宫之前,惠妃便知今日肯定是一场硬仗,但风险越大回报就会越大,只要太后信了她的话,那她与皇儿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了。
太后冷笑:“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哀家看着就恶心,蒙骗到哀家头上来了,你惠妃当真是好本事,哀家看你当真是个毒妇!”
森冷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不停发抖的惠妃,太后心中一阵后怕,她也是经历过宫斗的老人儿了,如何不知惠妃心中所想。但凡她相信了薛知棠是三皇子救上来的,必然会考虑给这二人赐婚,那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的路上就多了一重保障。
只可惜惠妃跟三皇子都打错算盘了,太后自己在后宫蹉跎了一世,如何会让最心爱的小外孙女再走她的老路。
不论是哪位皇子,只要是娶了薛知棠,那便注定与太子之位无缘了。
太后故意道:“惠妃,周沿若是喜欢知棠,那便让他自己上书给皇帝,表明他今生都不求太子之位,否则哀家绝不会考虑把知棠嫁给他。”这样的要求太后自然知晓惠妃母子绝不会答应,毕竟他们算计这么多,不都是为了当太子么!
果然,惠妃听太后如此说,吓的冷汗直冒:“太后明鉴,三皇子并不知此事,是臣妾被猪油蒙了心,太喜欢晴安郡主了,才想让她做臣妾的儿媳。”
太后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这么说,是你惠妃自己跑来蒙骗哀家的?”
惠妃瘫软了身子,终是低声道:“是臣妾的错,请太后恕罪。”
“传哀家懿旨,惠妃陈氏,无德无状,御前失仪,即日起,收回惠妃协理六宫之权,降位惠嫔,移居咸安宫侧殿。”太后一句话,不但降了惠妃的位份,更是让她搬到了偏殿,当真是一点都不给她颜面了。
惠嫔心里发冷,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哽咽道:“臣妾遵旨,今后一定谨言慎行。”
太后摆了摆手,不想再看到这碍眼的东西:“哀家会着人撤了你的绿头牌,这几个月你就好好的闭门思过。”
相比降位和搬出正殿,绿头牌被撤一事惠嫔倒不担心,这满宫里谁不知道皇帝对自己喜爱的紧,只她这张与先皇后相像的脸就让皇上对她宠爱了二十年。她不着急,皇上想她的时候,自然会和太后求情,到时候别说是绿头牌,便是这妃位也都要还给她。
这般一想,惠嫔倒是心中大定,想太后行了个礼,便乖巧的退下。
殿外,薛知棠听到惠嫔告退的声音,向后退了几步,站在院内的隐蔽处。
所幸惠嫔心里藏着事情,倒是没有注意到薛知棠的存在。
待惠嫔离去之后,薛知棠才入了殿内。
殿里已经没了太后的身影,宫女见是太后最疼爱的晴安郡主过来,忙不迭的引着她去了后殿。
太后年事已高,刚才跟惠嫔对峙一番,叫她废了不少心神,尤其得知惠嫔要算计她小女儿留下的唯一孩子,更是惹得太后心中倍感不安。
如果说先前太后还曾考虑过要在皇子和宗室之中为薛知棠挑一位丈夫,惠嫔这事便叫她彻底打消了了这个念头。
皇帝子嗣不丰,除了早夭的大皇子和患有腿疾的二皇子,便只有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与薛知棠年纪相仿。
五皇子生母低微,是潜邸的一个厨娘,皇帝醉酒之后临幸了她,才有了五皇子。
因着五皇子生母在时仗着生育皇子,无知的向皇帝讨要位份,致使太后对五皇子也分外不喜,自是从未动过将薛知棠赐婚妃五皇子的念头。
余下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三皇子显然是不能考虑了,而四皇子是众位皇子之中最优秀的一个,极有可能继承大统,更加不在太后的考虑范围之内。
思来想去,若想让自己的外孙女一世平安顺遂,便不能考虑皇家子弟。
“外祖母。”
薛知棠进了后殿,便看到太后有些愁眉苦脸的靠在软塌上。
“棠棠来了,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