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琤琤挑眉,面露疑惑,问得很隐晦:“李执不是同护国公府一样是中立派吗?”
四周静悄悄,婢女小厮都离得远,可石蕴玉仍不放心地贴近了晏琤琤,附耳道:“襄王同私下里与阿琰关系极好,眼下他是支持小瑾的。”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头那般砸进了晏琤琤的心里,掀起波涛汹涌。
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
已不算是“疏离的朋友”。可以称得上是“亲密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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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暮色将至,蟾宫将升,两人拉手并行到了大门口,友人将别。
“你瞧瞧我,咱俩又不是见不到了,这会子我竟这般的伤感。”
石蕴玉悄抹泪花,头上凌霜花步摇在初夏夜风的撩拨下轻灵作响,伊人纤细,合身的襦裙许是因少女心境越愈发显得消瘦。
晏琤琤知皇宫这红墙绿瓦看着辉煌,其中心酸委屈唯各人独品,一着不慎,白骨难存。
她脸上也带了点难过:“莫要哭了,来日方长,咱们姐妹几个多的是机会见面。”
此话一出更惹得石蕴玉眼泪簌簌,不肯回宫的脚步一拖再拖,却难捱身旁的宫奴催促。
踏在马凳上,石蕴玉攒眉蹙额,频频回首。
最后又奔过来,轻声问道:“琤琤,你可知我父亲为何同意川媚嫁过来吗?”
晏琤琤愣住,不知她为何如此发问。诚然,她前世身为皇后,有权利也能知晓许多事情。
她从未打探过石家。
但她知道一个传闻。
大越朝启,石家莫名开始人丁单薄。到了家主石善真一代,独有两女。
有人说因石家所擅长的“谋听”之法有时会无意泄露天机,才有如此之惩。
“指婚下来时,我正阅着她的信。她说她有心仪之人,只是不大确定那人的心意。”
“现在想来,我妹妹的处境倒同当年的我并无二致。”
她顿了顿。
“我被阿琰求娶,子嗣皆姓李,而妹妹被襄王求娶,嫡子可姓石。”
“石家人丁单薄,有这折中之法我父亲也只能同意。”
“妹妹与心上人告别,车舟劳顿,最后竟是错婚。”
“天意。我妹妹的子嗣也只能姓李。”
石蕴玉的那滴随风而坠的泪,让晏琤琤微颤着嘴,只敢紧紧握着她的手,紧得像是怕要失去她那般,可开口说出的只有那些毫无意义的宽慰话。
石蕴玉反而笑了,笑得明媚动人,百媚千娇。她知道她无可奈何,所以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