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行了全礼掩盖过这刻的失神。
“晏二小姐今日这礼行了又行,生分得很,莫不是在赌气?”李执柔声揶揄道。
“莫要是恼了前日你哥哥偷带你去宝蕴楼没买那副字画?”
“还是央求本王带你去宝云山观竹雀,我一时没答应?”
他柔柔地笑出声,宛若一根从天上骤落的白羽撩拨着晏琤琤,让她僵住,手上的发簪似在发烫。
都不是。晏琤琤只是太诧异。
但眼下顾不得别的,别露馅才好。她只好生硬地噘着嘴道:“我下定决心要当礼仪人儿,殿下竟取笑我。”
“我不等哥哥了,先去给祖母请安。”扭头落荒而逃,徒留身后宠溺笑声轻响。
李执望着晏琤琤那一抹鹅黄久久未收回视线。直至身后有声响,他回首对上晏泓涵。
“琤琤方才走了,看着心情不错。”他回答晏泓涵还未问出口的问题。
状似无意问道:“泓涵,琤琤刚满十四吧?她依旧一心想嫁我皇兄吗?”
又像是开玩笑道:“你觉我当你妹夫如何?”
晏泓涵挑眉:“你发什么疯?”
“若非你与我同龄,以你弱冠之年都担得起她一句小叔。”
忽又眉头蹙起:“上次遭到李珏斥责说不喜欢他了,后来又为了李珏与我赌气,呵,一天一个样。”
“我迟早是要斩断这孽缘。”他眼神坚毅。
闻言,李执轻笑出声,并未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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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气息冉冉,整个护国公府和气一团,最为热闹便是聚福院。
瞧着下人正忙碌,记起今日应是做春饼的日子。
院中廊下,母亲周氏正转头同被张嬷嬷搀扶着的祖母说些什么,惹得笑声响彻。
情绪涌来,晏琤琤的眼泪连绵滴落,又恐被霜竹发觉失态,拿着帕子挡着脸,将嘤咛声咽下。
直至气息平稳,她深呼吸一口,才扯了扯霜竹,道:“霜竹,我们进去吧。”
“二小姐,请留步。”不远处冒出了一声。
晏琤琤循声回看,来者竟是箬睦。霎时,笑容敛了三分。
前世晏家被抄时,这素来柔弱不能自理又胆小的箬睦却自告奋勇说要保全晏家藏起来的财产,最后竟是卷款逃了。
想到此,收拾好的心情再次缠上怒气,语气也颇为冰凉:“何事?”
箬睦眉心一跳,堆砌笑意:“琤琤,昨日同你约好了小聚呀。”
晏琤琤了然。
箬睦似是要卖与她一幅字画。
面前的箬睦保持和煦笑容,对她永远是知心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