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的曲兰颂守在殿门外,看见女人出现,没有惊讶,闻言声调平淡的回了句,“陛下在里面和大将军议事,南宫将军还请稍待。”
女人抿了抿嘴唇,半点不迟疑,直接一掀前摆,在殿外跪了下来。
面对曲兰颂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模样,女子比他的话更先说出口,“我知道陛下和蒋明橖正在商议何事,但劳烦曲监察进去通传一声,罪臣南宫舒华愿戴罪立功,亲赴北疆,捉拿南宫家父子二人,平息北疆之乱。”
曲兰颂平静的面容上此时才有了一点诧异,立在原地看着南宫舒华,像是在说‘你真要如此吗?’
后者苦笑了一下,“所以,请让我进去见陛下一面吧。”
曲兰颂没有再多言,转身进了殿。
不一会儿,紧闭的殿门打开,曲兰颂:“南宫将军请。”
南宫舒华身上还在往下滴着雨水,冰凉的水珠顺着坚硬的铁甲滴落在地,图纹繁复而精美的地毯上霎时被晕出一片湿痕。
她大步走进殿,二话不说就跪下,俯身而拜,“罪臣南宫舒华,自请带兵前往北疆捉拿叛将!不平北疆之乱,宁死不回!”
萧临渊一身明黄色广袖长袍,头戴金冠,如玉的脸庞在室内烛火的淡黄光晕下倒映出几分柔和,但那眼底的冷又像窗外的大雨一样,凉彻心扉。
他站在墙面上挂着的巨大地图前,蒋明橖站在他的对侧,而在室内的墙角,站着御史相墨。
“南宫舒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临渊开口:“你的父亲、祖父在北疆集结了近十万叛军,北地大半兵力都在他们手中,而你也姓南宫,孤又凭什么信你?”
“臣是姓南宫,但他们不再是了。”
安静的室内,只有南宫舒华的声音响起,语调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她直起上身,依然跪在地上,那双坚毅的眼眸看着面前的君王道,“从他们反叛的那一日起,他们就不再是国之忠将,我南宫家没有此等不顾国家安危、将百姓和将士生死戏若无物之人!”
南宫舒华说完嘴唇
()嗫嚅着,像是颤抖,她的后槽牙咬的紧紧的,下颌肌肉紧绷,那句话像是一柄利刃狠狠的刺向了光幕外所有观看之人,或许还有此刻视频中的南宫舒华自己,又或者该说是那段历史上,那个名叫南宫舒华的人。()
她的眼眶微红,像是因雨水流入眼中引起的不适,又像是心里藏起的深深的恨与悲,她停顿了一会儿,再度张开嘴,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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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现在是南宫家的第七代家主,家主是臣,不再是臣父。他们不配!”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南宫舒华深吸了口气,才继续直视着萧临渊说道:“臣以家主的身份,将南宫逊、南宫绥逐出南宫家,此后,他二人与我南宫家再无瓜葛。”
“但在此前,他们毕竟是我南宫家的人,北疆之乱因他二人而起,便该由我这个家主,亲自,清理门户。”
南宫舒华字字发沉,一字一句如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的一样,最后四字更是声线不稳,没人知道此刻她心中的悲痛泣血,也没人能体会到她此刻的痛苦。
她俯下身,叫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只是她的声音低下,一低再低,像是筋疲力尽,“臣只求陛下网开一面,饶过北疆那些跟着他二人生乱的将士和南宫家剩下族人,至于南宫绥、南宫逊二人……他二人……”
南宫舒华从未有这样卑微的时刻,恨不得将头埋进地底,女人声音开始颤抖,颤抖了几番终还是说不出最后几字来。
谋反是死罪,更何况他二人还伙同其余几个王爷发动宫变,与北疆的这一仗若开打,死去的那成千上万的将士都将成南宫家父子身上洗刷不掉的罪。
萧临渊不可能饶过他们。
可你要南宫舒华开口为他们求情吗?
她想的,她如何不想,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和祖父啊!可她能开的了这个口吗?
她……开不了。
近乎死寂的室内,是萧临渊轻轻的一声叹打破了良久的寂静。
他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将,“南宫舒华,孤可以让你带兵去北疆。随同生乱的诸将士,还有你南宫一族,孤皆可放过,至于你父亲和祖父,他们若降,孤答应你,会留他们一命,此后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勿要生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