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呈安也不恼,倒也真的站起来出去了,心里觉着有些好笑。
这皮肤白净的,一看就是城里来的,还挺娇气的,穿个衣服都要避着人。
门被从外面关上了。
陈多从床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简单地洗漱了下,扒拉好头发,就拉开门,笑呵呵地喊了声哥。
孟呈安瞅他一眼,站起来走了。
成,这位哥的话是真的少。
步子也迈得特别大,陈多腿到用时方恨短,一溜小跑地跟上了。
“哥,山上的石头清理过了吗?”
他多机灵,不问孟呈安有没有打电话报备,而是问是否清理完毕,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就是他今天,究竟能不能见到梁乐。
“嗯,”孟呈安推开院子的门,“中午能出发。”
陈多这才放下心来,跟着迈进门槛。
院子蛮大,没种什么瓜果蔬菜,靠墙砌了一溜的花坛,里面栽了颗碗口粗的树,认不出是什么品种,倒也郁郁葱葱。
陈多看了两眼,回神的时候孟呈安已经进了厨房,他不好意思干坐着,把背包放下,就要进去搭把手。
“不用,”
孟呈安赶人:“你在外面等着就行。”
陈多灰溜溜地出来了,在院子中间的一个小凳子上坐下,双手绞着衣角。
怪别扭的。
不过也能看出来,这个孟呈安人不错。
他搭了人家的车,借宿了一晚,这会儿还给自己做饭,压根就不提钱的事。
陈多从包里偷摸着拿出两百块钱,对折了下,看到窗沿那搁了罐茶叶,就给塞下面了。
也是个心意。
没多久,厨房就传来了香味。
陈多咽了下口水。
孟呈安端着俩碗出来:“吃饭。”
金灿灿的小米粥,里面还加了红薯,一份炒青菜,一碟子煎饼,还有几颗煮鸡蛋。
尝一口,热乎乎的。
陈多舒服得都要眯起眼睛了,他是地地道道的中餐胃,对于最近时兴的西餐压根没兴趣,就爱这口的家常便饭,只是工作太忙,时常应付了事,已经很久,没有喝上一碗熬煮出来的米粥了。
一颗剥好的鸡蛋递了过来。
陈多的睫毛抖了下,接住了。
鸡蛋过了凉水,壳儿都完整地剥了下来,洁白又光滑。
孟呈安也是顺手了。
可能是陈多皮肤白净,长得显嫩,他潜意识里就给人当小孩看——反正跟他那帮糙汉子兄弟不一样,毕竟后者不会因为他掀了被子,就悄咪咪地红了耳朵。
陈多垂着眼眸,兀自出神。
曾经的梁乐,也是这样子对他嘘寒问暖。
吃个鸡蛋都要帮他剥壳儿。
陈多不是那种会为了廉价的“对我好”,就轻易心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