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想到住进梧鹊街的当晚,这宅子遭了刺客的事情,心里便止不住地发慌。
站在宅门口的李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绕着大宅门直打转。
他提心吊胆着生怕这两位京城来的贵客又出什么差错,急得他莫名生出满肚子火气却又无处发,只得逮着开门的小厮一顿好骂。
却不想听到小厮说早期太傅便让人备马来找自己,左右打转的身形忽然一顿。
李源猛地扭头看向身后垂头站着的小厮,语气一改方才的急切:“你说太傅大人一早让人备马来找我了?”
可自己明明一早上都在东街与莲儿厮混,根本就没见过岑鸢的人影。
那岑鸢带着侍卫骑马去了哪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源一双豆大的眼睛忽然微微眯起来。
既然自己没见着岑鸢,那他借着去寻自己的由头让人备马,一定是和侍卫暗中去了其他地方。
想到岑鸢专程让小厮备马
李源忽然意识到,他们去的地方距离梧鹊街兴许还有些路程。
正当他还想细细再问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岑鸢的声音。
“太守大人,实在不好意思。”
李源先前背对着宅门,因为扭头对小厮说话所以丝毫没留意自己身后。
此刻听闻声音,他立刻扭头。
只见岑一驾着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宅门口。后面跟着的岑二骑着一匹马,手里还牵着另外一匹。
说着话的岑鸢此刻正掀开车帘,从车里弯腰出来。
“早上本想去东街找你,”岑鸢走近李源,低头拍了拍方才下车时不小心蹭到的尘土,“却不想在街上看到了京城十分少见的小玩意儿。”
他抬头朝李源笑了笑,仿佛有些歉意似的微微颔首:“想着夫人久居京城,从未见过这些小玩意儿,便带着岑二”
听到岑鸢忽然提起别人,李源下意识将目光挪到此刻已经下了马的岑二。
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心急没有仔细看,此时再看便发现岑二手上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个布袋子。
“那是?”李源视线落在岑二手里的布袋子上,有些疑惑开口。
“是我给夫人买的一些小玩意儿。”岑鸢顺着李源的目光回头看向岑二,说话的声音里隐隐含着笑意,“让太守见笑了。”
“诶!大人说的哪里话!”李源闻言连忙看向岑鸢,脸上的褶皱堆出笑意,“是大人与夫人的恩爱羡煞旁人,怎能说见笑呢?”
此刻还坐在车里的钟毓掐算着时间,估摸着岑鸢应该快解释完了,她微不可察地偏头看了一眼卿云,随后径直撩开车帘下了车。
还没等她站稳,耳边便传来李源十分狗腿的那句“恩爱羡煞旁人”。
钟毓冷不丁脚下一个踉跄。
眼看着就要摔倒,却被一双布满陈旧伤痕的手稳稳扶住。
“夫人,”卿云此时已然下了车,看向钟毓时候的面色十分正常。“夫人金贵,下车时要小心些,万万不可摔了自己。”
嘴上边说着,手上扶着钟毓的动作也改为了搀。
见钟毓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怔愣,卿云眼里满是和善的笑意,然后朝她轻轻一点头:“奴婢扶着夫人。”
“你”钟毓自从得知了卿云的真实身份后,心里便对她生出些敬意。
虽然钟毓从见卿云第一面的时候,就没有用看待丫鬟的眼光看她。可在明白了卿云如此隐姓埋名三年,只是为了给自己的丈夫与哥哥求得一个清白后,越发地钦佩起来。
此刻见卿云重新又改口自称“奴婢”,钟毓下意识就想开口。
不料卿云搀着自己的手忽然微微紧了紧。
钟毓声音顿住,随后便猛地想起了此刻正与岑鸢站在不远处的李源。
想到卿云就是李源府上的丫鬟后,钟毓了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