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偏僻,但不贫穷,因为来时的路上,黄非看见许多石油钻井,有些被私人承包了。
马荣骏率先下车,与买主见面交谈,然后冲黄非招招手,使了个眼色。
买主四十岁左右,体格健壮,皮肤黝黑,相貌比较忠厚,满口的陕北方言,显然是本地人。
黄非懒得客套,也不废话,摆出一副老练的架势,直接说:“大叔,先看货吧!”
买主咧嘴而笑,走向面包车,甄剑已经打开车门。
黄非伸手拉开尸袋,犹如介绍商品似地,面带微笑:“瞧,又年轻又漂亮,昨天刚死的,非常新鲜。”
话音刚落,黄非的心里产生一股强烈的罪恶感,觉得自己像个菜市场的猪肉贩子。
买主仔细观察女尸的容颜,又认真看了看她的身材,满意地点点头:“你说个价。”
黄非不假思索地伸出五指,目光坚定。
买主摇摇脑袋,后退几步,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先递给甄剑和马荣骏,又递给黄非。
黄非笑着谢绝,直视买主的眼睛,他抽了口烟,表情比较严肃,浓眉思索。
“这个价。”买主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十万?绝对不行!黄非有点不爽,皱着眉头说:“大叔,你应该知道,现在风声紧,行情见涨了,普通的货,没有四十万搞不定啊!这个女孩是城里的,不但模样和身材好,还上过大学,简直百里挑一,打着灯笼也难找!你再考虑考虑吧!”
此刻的黄非,堪比一名巧舌如簧的媒婆,向男方的父母介绍女方,争取一笔丰厚的聘礼。
买主明显心动了,他露出笑容,眯着眼睛抽烟。
甄剑冲黄非扬了扬眉毛,偷偷翘起大拇指。
突然,面包车动了一下,响起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马荣骏的脸色剧变,急忙进入驾驶室,不知折腾了什么,然后下车说:“手……手刹没拉紧!”
从他的眼神和语气判断,黄非明白,手刹是拉死的,面包车之所以动,另有蹊跷……
买主根本没在意这些动静,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黄非说:“四十万,马上付钱。”
黄非不耐烦了,生怕面包车里的女尸出现意外,斩钉截铁地说:“四十五万!行就交货,不行就走人,天热,都经不起折腾!”
这时,面包车的喇叭又响了一声!
买主忙问:“车里还有人?”
马荣骏笑着说:“没人,没人……车喇叭坏了,自己会响。”
他的声音,微微地颤抖,压制着内心的恐惧。
买主哦了一声,眉头微皱,终于点头答应,以四十五万成交!
随后,他走入自家院子,去屋里拿钱。
黄非忙转身,靠近面包车,见女尸仍静静地躺着,但驾驶室后视镜上悬挂的吊坠,不停地左右摇摆。
马荣骏吓得脸都白了,躲在甄剑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说:“大中午的,怎么闹鬼啊?”
黄非低声说:“中午十二点,是阳气最盛的时候,所以很容易让鬼显型,不闹鬼才怪!”
甄剑也双腿发抖:“你别吓唬我……”
买主从院子里走出,他拎着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钞票,递给黄非:“你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