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挂断电话。
不到十秒,海爷给我回了电话,痛骂两句之后:“明天。去津卫……红桥吕祖……”
趁了粤西小富婆的下午饭,在小富婆比秘云水库还要深的怨恨目光里慢吞吞出门,打车回家。
临到方州家属区,司机打死不愿进去,扯给我发票的时候眼神还特别的害怕。
六点来钟,燕都的天色已经很暗。
昨天下了半夜的雨,家属区的路又湿又滑泥泞不堪。
一脚下去就是一个坑。
踩着早上探出来的路深一脚浅一脚没走多远,一个黑影毫无征兆自转角处冒出来。
看见我过来,黑影就跟压紧的弹簧瞬间绷直站立,瞄了我一眼赶紧做贼般低头。
黑影和我一样,脑袋都藏在宽大羽绒帽里,就跟个无头骑士没两样。
漆黑萧寒的夜里,若是别人撞见黑影,绝对要被吓个半死。
看见黑影的当口,我心头的火瞬间就冒起千米高,默默停住脚步。
那黑影就像个木头人杵在那里,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几秒过后,我直接右转,穿向对面。
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恨,更不晓得是怒还是怨,我径自忘记了脚下是积水最深的深坑。
一脚下去,右脚直直没到膝盖,身子收不住前倾,半个人都落在水坑里,狼狈极致。
“哥!”
“哥,你没事吧。”
“我来了……”
黑影爆出惊惶叫唤,疾步窜过来。
“滚!”
我厉声爆吼,奋力起身用力拔腿却又一次栽倒下去。
“滚!”
我吐出污水污泥,冲着黑影厉声爆骂:“你狗日的敢过来。”
“给老子滚!”
“滚!”
爆骂的同时,我抓起水坑里的石头泥团朝着黑影打去,嘴里发出狼嗥鬼叫:“不准叫老子哥!”
“懆你妈!”
“给老子滚!”
“滚呐!”
那黑影硬生生的停在原地,身子抖着,却又不敢出声。
污水漫湿我刚买的羽绒服和保暖鞋,又浸湿我刚买的保暖内衣。
全身冰冷的我,又感受到了那骨头里的痛。
只是,这骨头的痛,在这一刻,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喘着粗气,手脚并用连滚带爬上了深坑,就连新买的保暖鞋都置之不顾,踉踉跄跄摸着仓库墙壁往前走。
黑暗中,那个将煤三代吓得钻床底又在床底躲了一夜的黑影,就这么看着我,一句话不敢说。
“哥……”
直到我走了好远好远,我才听到一声凄惨心碎呜咽的哥,还有那抽泣哽咽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