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洲重重点头。
程瑞雪告诉他:“倪漾在卫生间,等会儿就出来。”
说来巧,她最近也在经期,刚才下来上厕所看到倪漾,发现她脸色不对,才知道来了例假。
程瑞雪也是刚把东西送进去。
得知倪漾没事,许闻洲顿时松了口气。
程瑞雪本打算走的,回想起打台球是场景,觉得好奇:“你跟倪漾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记得许闻洲昨天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拒绝辅导倪漾,今天却在台球室,又是送衣服,又是握手打球。
许闻洲俯身靠近倪漾的画面,还真有点暧昧。
别说异性,就连同性都很难近倪漾的身,因为她这人喜怒不定还挑剔。可是今天倪漾不仅接受了许闻洲那件廉价的外套,还默认许闻洲碰了自己的手。
要说这两人没点什么,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
忽然被问到,许闻洲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一开始连他自己都觉得倪漾的态度一反常态,现在回想,应当是她从那时候起就不舒服,没精力跟他计较。
他不确定倪漾是否愿意让旁人知晓他们现在的合约关系,只能沉默。
他平时就惜字如金,程瑞雪跟他当了半学期同学也没听他嘴里蹦出几个字,这会儿估计是问不出来了。
孙煜打电话催她快回,程瑞雪扫了许闻洲一眼,嘴角衔着笑意离去。
许闻洲望着通往卫生间的走廊,不一会儿,倪漾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洗了把脸,不小心打湿水的碎发贴在脸颊边,扎高的马尾随着步伐摇晃,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看不出其他异样。
“你,还好,吗?”
“还行,死不了。”
又乱说话。
倪漾那张嘴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一样。
许闻洲忽然想起什么,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倪漾没接:“我没带包,先放你那儿吧。”
否则她一路拿着一包明黄色卫生间算什么样子。
刚才一直关注她的脸色,许闻洲这时才注意到原本系在倪漾腰间的衣服不翼而飞:“我的,衣服?”
“丢垃圾桶了。”刚才在卫生间的时候,外套不小心掉在地上,她嫌厕所脏,干脆就扔了。
反正许闻洲也不可能穿她遮过姨妈血的外套吧?
见男生瞳孔放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倪漾开口表明:“放心,我会赔你一件新的。”
“不,不要!”
他不是心疼一件衣服,如果倪漾需要,就算把衣柜搬空也无所谓,他只是震惊于倪漾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哪怕要处理掉,也该询问一下主人的意见,可倪漾随心所欲,像处理脏东西一样把他最新的一件外套扔进垃圾桶。
巨大落差感席卷全身,许闻洲努力克制住质问她的念头,等待情绪缓和、平息,然后接受这样的结果。
“给。”许闻洲伸出手。
倪漾盯着手里那一抹刺眼的明黄,再看他那副倔强模样,不禁皱眉:“你什么态度?”
“我,回家,了。”他把买来的东西递给倪漾,着沉重的黑色书包走了。
倪漾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回想起许闻洲汗流浃背的模样,直到走出商场才发现,下午的烈阳当真炽热。
明叔还在负一楼的停车场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