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处理好自己,硬撑着起身,把孩子放在石头上,把自己外面穿的外套解下来把孩子包了几层。这孩子是早产的,四五月份的山里,太凉了。孩子的哭声弱的很,猫儿叫似的。这会子暂且顾不上,得先给四爷喂药再说。她先将药含在自己嘴里,嘴对着嘴的给四爷喂下去,然后把伤口用衣服的内衬给包扎了。这才将孩子抱来放在四爷的身上,扶着石头起身赶紧给外面撒上一些药粉,遮掩些血腥气。
这里刚杀了人,又生了孩子。很快的,只怕这味道就能引来野兽。这药粉只能暂时挥一点作用,时间长了,风一吹,药味全散了,野兽还得过来。
所以,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自己刚生完孩子,四爷没醒,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可真是不给人活路了。
她快的砍下两个胳膊粗细的树枝,然后用藤蔓想捆一个担架出来,主要是得要把四爷放上去。不是不想拿别的东西出来用,可她总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之前的和尚会不会再度返回,或者暗处还藏着什么人没有。她得利索的做出个掩人耳目的东西才成。
结果东西还没做好呢,就有响动传来。刚抬起头,几道身影先后就到了。
先到的是穿着素淡的中年妇人,身后跟着的是几个道士模样的人。
那中年妇人看着林雨桐,再看看那个出哭声的婴孩,就皱眉问道:“是男是女?”
林雨桐不知这些人什么来路,但以这些人的身手,自己根本就不能如何。哪怕是用du药,也得找恰当的机会。在没明白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她得老实的叫对方放心才成,于是便道:“女孩。”
这中年妇人脸上的神情缓了缓:“那好……你带着孩子跟我走……”说着,又皱眉看向四爷:“至于这个臭男人,叫这些臭道士带走吧……”
别啊!你谁呀?来了就这副样子。
林雨桐当然不愿意,撑着石头起身,将石缝遮挡起来:“敢问您是何方高人?”
这妇人看林雨桐,却没有回答,只问道:“此前,可是你在山中点火起烟求救的?”
并没有!我并不知道山上有人。
林雨桐这么想的,紧跟着愣了一下就明白了,怕是之前走的那几个和尚有侥幸活着的,还知道这一片的情况,了求救信号。这要不是自己和四爷来了,这原身二人必是死局。许是唯一侥幸的便是那个孩子。
林雨桐忙将事情说了:“……还请打人再寻一寻,可有少林的大师负伤或是遇难。”
那些道士有两个人迅的离开了,林雨桐不看妇人,只看那道士:“敢问诸位仙长……”
“不敢当。”从后面走出一个三十上下的道士,“重阳宫郝大通。”
重阳宫?郝大通?
林雨桐的脑子一瞬间就炸开了,重阳宫,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再加上张嘴闭嘴都是臭男人的中年妇人,她不由回头看看躺在四爷身上的那个女婴。如果原身两人都死了,那么这两拨人带回去的必然是一个女婴。
那这个女婴是谁?
她试探着问:“这里可是钟南山?”
郝大通点头:“正是钟南山。”
钟南山……重阳宫…………………………活死人墓……
难不成眼前这个女人是林朝英的丫鬟?
这妇人见林雨桐打量她,她就皱眉看林雨桐:“还未请教夫人是何人,怎会以此等模样在此地……”
林雨桐也不知道如今这个身份是谁,她反问对方:“林朝英林女侠……”
这妇人面色一整:“怎的知道我家小姐名讳。”说着打量林雨桐,“还未请教夫人贵姓……”话诶说完,林雨桐就觉得扑面而来一股子威压,她顿时就头疼欲裂,根本来不及思考,就直接道:“林……林雨桐……”
一说完,一股子威压撤了出去。听对方问说:“你来这里是……你是小姐家的后人?”
林朝英家的后人?
林雨桐没有说话,如果这样的误会能暂时叫自家脱离险境,那是再好没有的事。她看着这妇人,慢慢的闭上眼睛,朝后倒去。她没装晕,但确实是体力不支了。
她喘着粗气,看着妇人:“……不要分开……给一间草屋容身即可……”说完这话,是真的就昏睡过去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满嘴苦涩的味道,是被人灌了汤药了。睁开眼,左右看看,还真就是一间草屋,地上铺着干草,四爷在里面躺着。从衣领上的痕迹看,也被人灌过药了。她不放心,伸过去摸了脉,见脉象尚可,虽然伤势不见好,但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回来又给自己号脉,确定服过对身体有益的汤药,便放下心来,至少这些人没有歹意。
再看这边,是一个小小的襁褓,孩子睡的正香。想来孩子是有人喂过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见屋里没人,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干脆就起身,左右看看,把草屋的情形看分明后,安下心。她给四爷喂了药,又自己吃了药。想来再有个半天时间,四爷也该能醒过来了。
回过头见孩子睡的也安稳,她就起身,得看看这是哪里吧!
推开草屋的门,入眼的还是一片山林,只屋前十几步是空旷的草地,一脚踩进去,草的深度能没过脚踝。再往前走,一股涓涓细流隐在草地中间,差点一脚给踩进去。环顾一周,不见任何人。
林雨桐心里暗骂一声,四周都是野林子,草地里还有兔子窜来窜去,那林子里能没野兽吗?两个大人病的糊里糊涂,还有个孩子就那么躺着。草屋的门就是木头钉起来的破门,形同虚设。这要真有一狼来了,大人怎么样先不知道,孩子非叫狼给叼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