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出自秦葶之手。
他伸手一把取过,而后招手示意齐林退下。
信上封蜡完整,字迹干净,照比先前初见秦葶写字已经好了太多。
不过是一封书信,他知秦葶与小双那个东西交好,写信也属正常。
按情按理,他都不应将这信扣下,然,到底是何呈奕并非常人,他自认为天下之中没什么东西是他碰不得的,更何况还是秦葶的信。
他本就不得意小双,从前总是觉得小双会把秦葶给带坏了,如今亦是。
左思右想,他终是给自己寻了许多借口把这封信给拆开。
信纸仍是她素来喜欢的黄花压纸,字迹清整:小双亲启。
此去一别两月有余,心下难安,不知你是否平安到蜀。于冷府老管家要了蜀州地址,忍不住修书一封,再过不久便将临盆,心中惶恐,食不下咽。
望你一切安好。
吾在京中一切如旧,勿念。
秦葶。
短短数语,却让何呈奕反复观摩。
指尖儿覆在秦葶的名字上,而今这两个字,竟可写的这般清秀,想是苦练许久。
明明那不过是写给旁人的一封信,却使得他心满意足,如获至宝。
可她信中提及惶恐,这便让他才浮上唇角的笑意一下子便消了大半,心头不是滋味。
踌躇再三,他将手边折子暂推一旁,取了纸笔来,才要下笔,便想到冷长清曾对她说过,小双那个东西识字不多,写的字似狗扒一般,三五年也没个长劲。
笔峰抬起又落下,最终执笔之手从右换到左,极其缓慢又做作的假冒小双之名给秦葶写回信。
“秦葶,见字如面。”
“吾亦平安抵达蜀州,一切安好,蜀地湿热,不比京城。吾无一日不记挂于你,临盆在即,念你平安,万事小心,切莫动气,劳心费神。若有难事,遣人去冷府知语即可。”
“吾甚想你,小双。”
寥寥数语何呈奕废了十几页纸张,最终挑出一张还算满意的,既不显得浮夸,语气又要尽量像小双,字还得丑到极致,相信可以瞒过秦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