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裴元棠从小鲜衣怒马,一直不是个省事儿的主。
嘉善侧眸望向赵佑泽,她嘴唇微张,顿了顿,还是将话忍了下来。阿弟是个平常人,可她不一样,她知道情势之后会怎样变化。
知道展岳将位高权重,将娶冯氏为妻,也知道裴元棠会官至吏部侍郎,他不会娶妻,但外室的女人同样不是好惹。
这两个人,本该各有各的日子过,却在这一世,与她有了不同的交集。
这叫做改命吗?
怎么会这样,该怎么办?
嘉善掐了掐自己的鼻梁,她微微闭上眼睛。
一闭眼,脑海里却浮现了个修长的影子,元康的那句“情有独钟”又回响在了耳边,嘉善越发烦闷。
她揉着眉心。
其实心里明白,元康的话,是有道理的。
与其嫁给不认识的高门子弟,裴元棠和展岳,都是两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裴家与她是表亲,而展岳,他来日必定权倾朝野……
有他的庇佑,即便元康的眼睛无法完全康复,她也不会再落寞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只是、只是一记起上一世,与展岳一同出现在国公府的冯氏;想到裴元棠在外室曾养过的那些女人;想到展少瑛曾插在她胸口的利剑。
嘉善便迟迟地不敢迈出下一步来。
她这一生所求,真能天从人愿吗?
嘉善的眼神空洞。
正在这时,素玉走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自赵佑泽来了以后,为了给他们姐弟留私人空间,婢女们往往都会先退下去。
是以,倒无外人听到了这番谈话。
“殿下,指挥使来了。”素玉道,“说是两日后就该启程回宫,有许多事想与您商量。”
嘉善眉心一跳。
有些事,从来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爱最是如此。
不好得罪他,也不能嫁给他,那要如何与展岳说呢?
嘉善把心一横:“请他进来。”
素玉道是,很快将展岳请了来。
展岳今日穿着一身玄色的官服,许是刚从外办完事儿回来,还来不及换。这身衣裳将他衬得幽静而清冷,五官瞧着愈发精致了。
没料到赵佑泽已在,展岳额外唤了句:“四殿下安。”
赵佑泽请他坐下,自己则拿起一支笔,假做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愿埋头抄经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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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泽长得温柔无害,还不到展岳的胸口高,不说话时,实在不是一个存在感太强的人物。
展岳便径直望向嘉善,他的眸子漆黑,神色几近温柔:“出宫时,陛下曾交代过,需在九月二十前回宫。今日已是九月十五,我预备后日启程,两位殿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