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还有后半句话隐去了——若是你母亲和外祖父在世,必然也会以你为豪的。
展岳身上的官服未褪,衣袍上还绣着暗金色的獬豸兽纹。这身深红的衣服,更衬得他冰肌玉肤,唇红齿白。
他的剑眉飞扬,低低道:“砚清能有今天,离不开舅母当年的提点。”展岳指的是,那年汝阳长公主指点他,走金吾卫的路子一事儿。
汝阳不以为意,只说:“舅母没能帮上你,还得你自己有本事才是。”
嘉善见他们二人越说越客气,不由一边抓了一个人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甜甜笑说:“都是一家人,怎么倒见外起来了。”
“砚清回来之前,我便让素玉摆了席,”嘉善微微而笑,“待会儿叫上小舅母和亭哥儿,咱们一道吃顿家常饭吧。”
她说,家常饭。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汝阳长公主和展岳都怔怔一愣。展岳更是凝视嘉善许久,见她眼里好像有漫天星辰,烟火辉煌,不由也弯起了唇角。
他温声应说:“好。”
这顿饭,几人都用得很愉快。宋氏和汝阳都是健谈之人,在一起诉说了多年衷肠。除了有身孕的嘉善没有饮酒,连一直茹素的汝阳长公主都喝了几杯果子酒助兴。
唯一遗憾的是,傅骁远在边关,没能参与这场家宴。
几人用到了接近亥时,才各回了各的小院里。
因为宋氏的酒量不错,所以展岳晚上也喝了不少。不同于汝阳长公主和亭哥儿喝着玩儿的果子酒,展岳喝的乃是正宗的陈年酒酿。
与嘉善一道进院子时,他的面上便有些微红。唤丹翠打了一盆水以后,嘉善便屏退了她们,干脆亲自取了帕子给他拭脸。
嘉善看得出,展岳这是已经微醉了。
她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在人前时,他总是冷静而克制的。纵使在床笫间会时有放纵,可那也是隐忍的放肆。并不会像今晚,一颦一笑,都这样鲜活。
是因为汝阳长公主和宋氏吧,填补了他心里那个近乎于娘的位置,让他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想到这十几年来,他在安国公府的处境,嘉善忍不住地拿手指仔细描摹了一遍他的眉眼。
展岳本是闭着眼在假寐,却被这举动折腾得睁开了眼。他冷不丁地抓住了她的手,掀起眼皮,轻轻勾唇问:“好端端地,公主干嘛撩我?”
嘉善瞪他眼:“谁撩你了?”
自己管不住自己,还赖我身上?
展岳不答,只是弯身,温柔地打横抱起她,小心地放在自己膝上坐着。
这样的姿势下,嘉善只能伸出双手去缠绕住他的脖子。
展岳遂也用两手托着她的腰,醉红的脸庞循在嘉善的脖尖处,他语气温软:“那就当我在撩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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