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施加在身体上的诅咒,便被祛除。”
斯内普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快二十岁了。”哈利开口,没由来说出这么一句话。
斯内普依旧没说话。
哈利又说道:“我打算把它发表到《魔药》上,教授,你要署名吗?”
《魔药》是魔法世界的一本杂志,其存在低位和《今日变形学》差不多,都是对应领域的顶刊。
“你应该让卢平和唐克斯署名。”斯内普讥笑起来,毫不留情,“用你那空荡荡的脑子好好想想,克劳奇一直在怀疑我,你这么做,不是送证据给他?”
“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总结归纳。”哈利轻声,“我没什么经验。”
斯内普不耐烦敲敲桌子:“波特先生,虽然我做了你五年魔药课教授,但现在请你,立马睁开你的眼睛,不是视觉很敏锐吗?看看这张课表,然后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现在的魔药课教授是谁?”
哈利没说话。
斯内普把手一挥:“谢天谢地,我终于从这件事里摆脱出来,波特先生,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
“让我安心准备明天的课。”
“今天周五。”哈利提醒他。
斯内普咬牙:“那就准备下周的课!”
“滚出去!”
“格兰芬多扣十分!”
哈利退出办公室,就在门将要完全关合的时候,他又把门推开一条缝,探过脑袋:“教授,我快二十岁了。”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回应他的,只有斯内普冷漠无情的扣分。
哈利离开。
斯内普茫然坐在椅子上,发呆好久,低下头,摆在自己面前的笔记,是斯拉格霍恩关于狂狼症的研究构思,两位魔药大师的思路,碰撞出剧烈的火花。
可无论是谁,都没想到。
最关键、最核心的,并非某种具体的材料,只是空泛的一种情绪。
“爱是最古老、最强大的魔法。”邓布利多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他不止一次这么说过。
斯内普一直不怎么信。
邓布利多的力量、伏地魔的力量、哈利的力量,都是来源于各种魔咒、各种技巧和知识。
可现在。
它清晰地存在。
斯内普僵硬地抬起手,翻找出自己的那份配方,在最后一行,写下扭扭斜斜,只有四个字母的单词。
卢平变成人,唐克斯是他的解药。
他干干净净,不再受狂狼症的影响。
斯内普丢下羽毛笔,弓下腰,拉开最后一个抽屉,干干净净、躺着两个相框。
一个相框里,装着一张照片,是莉莉年轻时候的模样。
一个相框里,装着一幅画,是他在哈利记忆力,看到莉莉装着婚纱时的模样,被他用魔法临摹下来,只有莉莉,没有其他任何碍眼的东西。
他当然明白哈利为什么要强调自己的年龄。
可。
微弱的毒性能用粪石。
稍微强一些的毒药,可以万能解药。
但时光、人生、思念和悔恨酝酿、沉淀发酵数十年的毒,只有一种解药。
斯内普呆呆看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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