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放平在地上,割开了自己的手臂,将猩红的血怼在我唇边。
他的血和他的人不同,像生命在沸腾、灵魂在燃烧一样的热,一汩接一汩,不会变冷,似乎也不会流干。
我就是这样被他的血给呛醒了。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收回胳膊。我听见布料被撕裂的呲啦声,听见他一圈一圈包扎好手臂,用牙齿咬着一头打结,然后走到某个角落蹲坐下来,之后可能开始呆,我耳边一片寂静。
我的眼睛依旧不能见物,它们可能真的瞎了。我放空了一切,什么也不想想。
时间与我而言,就像静止了一样。
但那个陌生人却总是卡在我要彻底沉睡之前,划开自己的手臂,将滚烫的血一次又一次地喂给我。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体居然开始有了好转。
他不再给我按时喂血。
他离开了。
我内心依旧毫无波澜,我早就习惯了被别有用心地接近和利落狠心地被抛弃。
我摸着墙从地上爬起来,打算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地面倒是收拾的很平整,但墙壁上的石头凹凸一不,我被剐蹭碰撞了好多回。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但既然我没死掉,那以后我就要为自己而活。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也不想再跟任何人扯上关系。
“嘶~”
我吸了一口凉气,左腿被石壁上捡石头割了一道,很快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但我不能停下,谁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他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
前方很快传来了另一道脚步声,沉稳有力,不紧不慢。
他在我右侧方停下。
我睁着一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往那边望过去。
他还是没动。
我低下头,摸着墙壁继续往外走。直到到了尽头,他也依旧没有追过来。
出了石洞,脚下的土地又变成了湿软的泛着腥味的尸泥。
原来红谷里居然真的还有活人,那我是不是也许也可以走出去?
没有攀扶的对象,我只能小步小步地试探着挪动。
我走了很久很久,依旧没能走出这片埋尸地。
这红谷在外面御剑往下看的时候,明明又窄又短,像嵌在绿色山鼓上的一枚红宝石。
可人真的掉下来,它就又变成了没有边际的寂静凶谷。
先辈们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封印阵法,果真妙不可言。
突然,我被一具妖兽的脊骨拌了一下,整个人朝泥地里摔下去的时候,一声惊叫就卡在喉咙里不出声。
脑子里闪过了十几种后果,崴脚、毁容、被骨刺穿心……
最后我撞进了一个冰冷坚硬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