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殿卿:“今天过去父亲办公室,和他谈起来,他明天过来,上午去你们学校,有点事要谈,中午的时候和朋友吃饭,是你们学校的。生孩子如果和学校的事情有冲突,我们可以提前谈谈,这方面你不要有压力。”
他大致讲了今天的人,林望舒默了下,明白了。
陆殿卿道:“你在家休息吧,我过去,你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你不去也正常。但你如果想去的话,也可以。”
林望舒其实本来觉得犯不着,不过陆崇礼既然安排了,也就道:“我也去吧,是我们学校的,都是很让人尊敬的人,能和他们有说话的机会,我觉得挺好的,再说正好外面走动走动。”
中午出去吃饭,陆崇礼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楼下,这样陆殿卿扶着林望舒就上去了,林望舒也很有一段没见过陆崇礼了。
陆崇礼穿了挺括的大衣,略显清减,不过依然清朗含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车子不过是转一个弯,就直接过去了颐和园,直达听鹂馆饭庄。
陆崇礼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关心地问了问林望舒情况:“本来不想让你出来,你在家里歇着就是了。”
林望舒笑道:“正好出来走动走动,大夫说生之前要多活动,而且今天这两位我也久仰大名,平时没有机会,现在能听一下他们的教诲也挺好。”
陆崇礼便道:“你不觉得麻烦就好。听鹂馆饭庄的菜是从以前颐和园寿膳房的宫廷饮食档案慢慢研究出来的,味道不错,小林看看想吃什么。”
林望舒一听听鹂馆饭庄,便知道今天这规格不小。
听鹂馆饭庄那是建国初就有的,国家级的特级餐馆,中国药膳名店,招待外宾或者大型宴席才会在这里摆,那档次肯定不一样。
车子从颐和园侧门进去,进去的时候,守门的拦住,司机直接出示了下证件,便长驱直入了,冬天的颐和园略显冷清,车子没走多远,便来到了一处,门前翠竹掩映,宫灯高挂。
等到走上石砌台阶进去了,便见里面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这时候,陆崇礼的两位朋友也到了,陆殿卿带着林望舒恭敬地打了招呼。
陆崇礼订的是一处包间,并不大,但是布置雅致,油绿屏门旁的小桌上,放着带了玻璃罩的三镶玉如意,饭桌上则摆了已经盛开的腊梅花,窗外还有翠竹几抹。
而房内的家具,竟然是一水的红木家具,那自然都是价值不菲。
林望舒其实之前就知道这听鹂馆饭店不同寻常,毕竟这里曾经是慈禧太后起居处,装潢家具,全都是原汁原味的古董。
菜是之前就预订好的,不过因林望舒也来了,陆崇礼便让她挑几个喜欢的菜。
林望舒其实没什么胃口,陆殿卿看了后,给林望舒加了一份温补的药粥,这都是听鹂馆专门研究出来的,适合孕妇的。
林望舒知道今天自己就是一个摆设,坐在陆殿卿一旁,安静地低头吃东西。
在场就那几个人,大家都是文化人,说话也都文邹邹的讲究。
说话间自然提起当前的热点,因为知道陆殿卿的安排,难免问起来这次的美国之行,都夸赞陆殿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陆殿卿好像不太想提,便不动声色把话题转到了如今的局势,大家说起将来人才的培养,当前教育的方向,出国的机会等等。
林望舒开始没细听,后来也忍不住认真听起来。他们的格局见识都不一样,考虑问题角度自然不同,就算自己知道将来的发展,也觉得很开眼界,有些启发。
陆殿卿很细心,说着话时,也会注意林望舒的动静,不动声色地照料着。
大家看到,难免夸赞他们夫妻恩爱,又说起来林望舒。
很是夸赞了林望舒的优秀:“我和你们专业几位教授也了解过,他们都对林同学交口称赞。”
林望舒便略谦虚了几句,旁边陆崇礼却笑着说:“这孩子上进心强,确实也一直比较努力,只是现在到底赶上怀孕,多有不便。”
这么说着,席间便叹息起来:“他们这一批,是过去十年的大学生中最优秀的,在往后的十年中,可能也是最勤奋踏实的,不过林同学确实不容易,大着肚子坚持上课,这次考试,他们系的教授都一个劲地夸,成绩又那么优秀,这样的学生,别说是顺手的事,就是让我们开个特例,也是应当应分的。”
林望舒却想起一句话,据说七七级是最勤奋,七八级是最狂妄,七九级是最堕落,八零级就是天真了。
陆殿卿便提起林望舒的课业来,仔细问了现在的情况,说起后续的安排。
林望舒听着,其实心里倒觉得稳妥很多,觉得总是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的,最差的情况也就是耽误半年的学业。
吃完饭后,各自散去,车子开回去蔚秀园,这时候,天却阴沉沉的,风也起来了,看上去要下雪了。
到了蔚秀园,陆殿卿先送林望舒上楼,交待了一声,重新下楼了。
陆崇礼显然也有些话要交待儿子,便在园子里走着,先说起公事,提起年后出国的事,又交待起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