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把热茶端到云綦面前,又满眼喜爱地多看了他几眼,谢家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唯一能逗老太太开心的,也就只有云綦了。
“行,您大孝孙来了,我就不碍您眼了,走了。”谢陆言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云綦一眼。
云綦随后把他送到院子。
“听说妞妞回来了?”
谢陆言嗯了声,下巴朝厨房抬了抬,“那边熬药呢。”
院子里飘着淡淡中药味,谢陆言抬脚踩在台阶上,低下头紧了紧鞋带儿。
“那不喝了再走?”
谢陆言紧完左边又紧了紧右边,紧完右边又接着紧左边,云綦瞧了瞧,这鞋带儿好像也没松啊。
“行吧。”他直起身,扫了眼腕表,勉为其难的表情,对着厨房大声催促,“再给你三分钟。”
应宁小耳朵一支愣,撩亮小嗓儿立刻从厨房传了出来——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等一下!”
云綦哈哈大笑,早看出阿言这是故意墨迹不肯走了,故意给谢陆言拆台,“甭慌,妞妞,慢着来,有人且不走呢!”
“是阿綦哥哥吗!”应宁听声儿都兴奋了。
云綦乐着喊回去,还故意喊得特腻乎,“是我,你阿綦哥哥!”
应宁激动地回:“阿綦哥哥,等我,我马上就来!”
“好!等你!”
谢陆言啧啧,无语地听着两人恶心吧啦地喊话,觉得真烦。
云綦朝他挤挤眉,坏笑,“你们俩,算是破镜重圆了?”
“你觉得破了的镜子真能重圆吗。”
谢陆言身后正好有颗桃树,花瓣落在他肩膀,随手掸去。
“说不好,事在人为嘛。”
云綦看了眼厨房那边,意味深长道:“不过我看妞妞对你还有感情,这事儿看你怎么想了。”
谢陆言没说话,一直盯着地上刚刚被他拂弃的几片花瓣。
“已经凋谢的花瓣,再也拼不成一朵完整的花。”
云綦思索着,从树枝折下一朵完整的花给他看,“阳光,水分,土壤,只要还有养料,就还会长出完整的花。”
谢陆言抬头望着身后那颗桃树,灼灼花瓣开得异常鲜艳。
他嗤笑,“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就算重新长出一树绚烂的花,也不会再是曾经那一朵。”
云綦听罢叹了口气。
当初的事儿,他也算是亲历者,有句老话虽然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到底人家当局者怎么想的,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他问谢陆言,“妞妞回来的事儿,舅妈还不知道吧?”
谢陆言听后皱眉,“为什么要让她知道。”
“别开玩笑,妞妞回来这事儿瞒不住,舅妈早晚得知道,你要做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