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查案的钦差。”正这时,一旁的闫慎走了过来,张口便直接道破了荆少语的身份。
钱弄墨心里猛地一沉,她握住拳头,偏头看向他,“那你又是谁?”
“我是奉命来襄助他查案的。”闫慎看着她,认真地回答她,“另一个钦差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厮阿勺,他叫邵时有。”
钱弄墨有些恍然……感情小碗看中的那个阿勺,竟然也是钦差大人啊,该说小碗眼光独到吗?
荆少语脸色有些难看,恨不能立时缝上闫慎那张嘴,他无数次想过自己的身份暴露会是个什么情况,可是没有一种会比眼下更糟糕,毕竟自己坦白身份和身份被人捅出来是两回事,他有些心惊胆颤地看向钱弄墨,“墨儿……”
钱弄墨看了他一眼,心里忽然十分难过。
原以为姻缘已定……却原来还是一场镜花水月吗?
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吗?
他的身份是假的,他说的那些话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从来不是什么荆家旁支的公子,也不是什么被赶出家门的小可怜。
他是她一直在猜测的钦差大人,是来凤来镇查案的。
当初他拿着一个假银锭出现在她家的金银交引铺,后来又几次三番地同她偶遇,如今想来……竟都不是什么缘份与巧合。
不过是他有意为之罢了。
上门自荐说要入赘,也是为了查案吧,毕竟杜春林盗铸是打着她家金银交引铺的名头,她该庆幸他果然是一个好钦差,洗清了她家的嫌疑。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这样难过。
一整天的惊吓恐惧伤心委屈都涌上了上来,可是眼泪却仿佛在方才已经流尽了一般,眼睛又干又涩,钱弄墨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荆少语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原以为她会跳起来暴打他一顿来发泄被欺骗的怒火,却没想到她一声不吭就倒了下来,吓了一跳,忙一脚踹开碍事的闫慎,上前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墨儿!”
钱弄墨闭着眼睛,昏倒了。
闫慎见状皱了皱眉,想到她今日应该受了不小的惊吓,心里也有些后悔在此时把荆少语的身份捅出来,只是此时是最好的机会,让荆少语百口莫辩的机会,比起让她被蒙在鼓里被荆少语骗得团团转,还是让她早些知道真相比较好。
……反正,案子到了这一步也差不多可以结案了,荆少语回京是早晚的事。
这时,那厢衙役们已经处理好现场,走了过来。
“男女授受不亲,把她给我。”闫慎冷着脸道。
“你算什么东西。”荆少语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闫慎一下子捏紧了拳头。
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两位大人,我们该继续赶路了……”一名衙役上前,战战兢兢地提醒道。
荆少语看了闫慎一眼,沉着脸抱着钱弄墨上了马车。
安置好钱弄墨之后,荆少语注意到了不远处那车简易的板车,“那上面是什么?”
“是苏行桑和他的书童的尸身。”那衙役回禀道。
荆少语听闻苏行桑死了,有些惊讶,“苏行桑死了?怎么死的?”
那衙役看了冷着脸的闫慎一眼,回禀道:“据说,是被不知何处射来的一只暗箭射杀的。”
“据说?”
“是,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这些都是钱姑娘说的。”那衙役道。
荆少语的脸色一瞬间难看了起来……她应该很害怕吧。
受了这样的惊吓和委屈,难怪连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