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理字这一边。”纪三更慢吞吞地道。
“你!”张青气得瞪圆了眼睛。
两人眼看着便针锋相对起来,往日里总当和事佬的钱老爷却是一反常态,整个注意力都在钱夫人身上,钱弄墨只得无奈地充当起和事佬。
“好了好了,张伯、纪伯,不要内讧不要内讧,我们要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钱弄墨举起手两边劝着。
正吵吵嚷嚷着,外头吃饭的阿渚忽然抱着饭碗走了过来,“小姐,荆公子来了。”
钱弄墨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差点碰倒了椅子。
当下,张青、纪三更、钱老爷、钱夫人都扭头看了过来,看得钱弄墨头皮一阵发麻。
“我出去看看,你们继续聊。”钱弄墨忙说了一句,转身跑了。
“荆公子……荆少侠?”钱老爷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他不是应该是来找我的吗?墨儿跑出去做什么?”
……还这么激动?
“荆公子说是来找大小姐的。”阿渚抱着饭碗十分老实地道。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钱老爷瞪大了眼睛。
一个是他的救命恩人,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儿,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背着他认识?钱老爷蓦地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
“大小姐从县衙回来的时候,中途去了一趟酒楼,可能就是去寻荆公子的。”张青想了想道,“应该是要找他打探什么消息。”
“他们已经这么熟了吗?”钱老爷瞪大眼睛。
危机感更重了。
不是……老爷你重点错了。
钱弄墨并不知道她爹在脑补些什么,她心里存着事,匆匆跑出铺子,便看到月色下的锦衣公子长身玉立,风姿楚楚,不由得面色有些复杂起来。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荆少语回过头来看向她。
“听木头说,你急着找我?”他问。
木头就是酒楼那个呆头呆脑的伙计。
钱弄墨注意到不远处一脸看戏的衙役,赶紧几步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袖,“跟我来。”说着,便拉着他避开了衙役,跑到了一个僻静之处。
此时月色正好,和风徐徐。
荆少语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被揪住的衣袖,跟着她一路小跑到旁边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才停下。
“荆公子,之前那块十二两半的假银锭还在你手上吗?”钱弄墨盯着他,有些急切地问。
荆少语没有回答她,他的视线落在了揪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上,那只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断裂,原本粉润漂亮的指尖红肿着,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看起来简直惨不忍睹,他不自觉蹙起了眉。
注意到他的视线,钱弄墨忙不迭地松开了拉着他衣袖的手,结果断裂的指甲勾住了他的衣袖,她这一拉,便把他的衣袖拉破了,看着被拉得起了毛边的衣袖,她有些讪讪地道歉,“对不起啊,方才那些衙役看着,我一着急就拉着你跑了……”
“无妨,你的手怎么了?”他问。
钱弄墨下意识将手缩回了宽大的衣袖里,“没事,不小心刮断了指甲而已。”
“十指连心,别看只是细小的伤口,若是不处理明日一早起来你就知道厉害了。”荆少语摇摇头,“把手举起来。”
钱弄墨愣了一下,呆呆地举起了双手,有些吃不准他要干嘛。
看着眼前这姑娘傻乎乎地举起双手的模样,荆少语撇开头,肩膀微微抖了两下,这是要干嘛?投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