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瞥了眼那食盒,哼一声,“她哪里来的功夫亲自煨这什劳子鸡汤。”
松萝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茫然地问,“王爷说什么?”
谢恒不欲与她多说什么,丢下一句就进了屋,“本王不缺饮食,让她顾好自己就行了。”
松萝看出他心情似乎不愉,想再说什么被他一把关上了门,声音也挡在门外。
她心中有些惴惴,也不知自家主子究竟哪里惹恼了王爷,竟像是让他不喜了。
从前主子与王爷如胶似漆的模样她是见过的,还以为王爷十分喜爱姨娘,怎么反倒如今姨娘有了身孕,他还这般冷淡。
遂有些茫然地看向同她一起被关在门外的沈林,“沈林小哥,王爷他……近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的对黎姨娘这样冷淡,也不肯去见一见姨娘?”
沈林发现近来愈发摸不透自家王爷的心思了,摸了摸额发摇头,“我也不知道,兴许王爷不喜欢喝鸡汤?”
“那王爷今儿到底去不去碧落院歇?”
沈林看了眼屋里亮起的那盏灯,摇了摇头,“还是让姨娘早歇吧,王爷今儿恐怕就不过去了。”
松萝回碧落院的时候李满禧正在书桌前练字,她的簪花小楷在谢恒的影响下变得磅礴大气许多,笔锋间也多了他的影子。
她有些踌躇地进来,尚且在想找什么说辞安慰姨娘,便听见李满禧问道:“王爷不来?”
她头都未抬,却听出了她步伐拖沓,兴致不高,一副奄奄无生气的模样。
松萝咬了咬下唇,“王爷事忙,今儿恐怕就不过来了。”
李满禧没说话,等落下最后一笔才抬头,眸中情绪未明,却含了点潋滟水光,连松萝看了都心疼。
但她却笑了笑,“自古男儿多薄情,情难长久,我如今身上有孕,伺候不了他,早该想到会被冷落的。”
松萝一见她一副看穿人心的淡然模样就害怕,到她身边劝慰道:“奴婢看王爷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如今侧夫人被遣出府去学规矩了,满府里就您一位正经内宅,王爷还能去找谁,他一定就是朝堂上事太多,心里烦躁,又不想发泄到姨娘身上,才不来的。”
她一句连一句,跟滚珠子似的全倒了出来,着急辞色逗笑了李满禧。
她撂下笔,抚了抚肚子,如今已快五个月,昨儿她已第一回感受到胎动,胎儿踢她十分用力,撑起来连肚皮都痛。
连太医都说是个活泼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释怀,边往内屋里走便提点松萝。
“松萝,你是忘了东边院儿里还住了位沈小姐。”
松萝讶然,“姨娘是说王爷他……他与沈小姐……”
用苟且也不对,偷欢也不对,男人三妻四妾,沈玉如也是在自家父母与老太太的授意下住进来的,为的就是与槐王培养感情。
两人倒像是奉了父母之命相处似的。
“可奴婢没瞧见他们私下里说话呀。”
李满禧拆了鬓发上一只银钗,笑她天真,“哪能事事叫你看见,若是王爷喜欢,今晚收用了都无碍。”
她慢慢的解着头发,却发现今儿这头发编得真是紧,松了几回都散不下来,心里烦躁,索性一用力,揪下一大团乌黑长发。
松萝惊呼一声,“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