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褚没想到詹文瑾考虑得这样细。
她这样说,佘褚倒一时没法把思幽完全的摘出去了。
詹文瑾做事谨慎,她顺着发散思维,猜测道:“我们毕竟不是魔族,对迷魂枝的用法不过一知半解。或许他有什么隐秘的用法、亦或者配合什么特别阵法,便能做到白银城的事也说不定。毕竟除了迷魂枝,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人如此毫无抵抗地离魂了。”
佘褚:“……”不,我是魔族还是思幽人,思幽人也没听过迷魂
()枝还有别的用法。
然而这话佘褚不能直说,所以詹文瑾难免顺势会想得更深远。
她忧虑道:“你说的没错,现如今,思幽民生已复,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他们却没必要吞噬白银城,可若白银城和迷魂枝一样,只是个成事的引子呢?我听闻思幽摄政的乃是三尊中的七杀尊。此人年纪轻轻就能以七杀为号,想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性平神和之人。由嗜杀之人摄政,谁知道思幽是怎么想的。”
佘褚:“……”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称号是继承的,不是按照行事风格新取的呢?
詹文瑾的忧虑令佘褚一时觉得哭笑不得。
苦笑之后,她不由反思。
当年一战之后,天地两界便彻底断了联系。如今三百年过去,不仅地界不识天界,天界看起来也不识地界。
詹文瑾觉得她是个厮杀暴戾的彪形大汉,和她觉得瑶君该是个高洁心善的仙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双方都在凭着臆测揣度对方态度,都活得战战兢兢,唯恐对方发难。
事实上,思幽百姓并无再战的意思。从她在庚子学府的观察来看,仙域的诸生瞧着和善,倒也不像是她想的那样全是伪善实恶之徒。
佘褚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她父亲总是想要她多出去看看了,有许多事,确实是书本不能告诉她的。
就好比现在这会儿,如果她不在,这儿没有一个真正熟悉思幽的人在,詹文瑾连带着庚子学府,会不会真以为这事会和思幽有关呢?
佘褚忍不住又联想起疏属山,那山魅给负危所用的生灵息——那也是思幽的禁物,同样出现在了它不该出现的地方。唯幸的是晏清并不识得那是什么,加上他对思幽本身并无偏见,这才没有当时就引得天界猜忌。
可这些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仙域,佘褚就是再傻,也知道思幽内部绝对出了问题。
不仅思幽,或许还有一方暂不明晰的势力,它潜藏在天地两界之中,蠢蠢欲动,瞄准时机,恐想再起天地大战。
佘褚思及此,隐隐有些后怕。幸亏她因岐覆舟的建议出来了,若是她不在,这事仍然发生了,天地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怕是禁不得这再三的试探。
会是谁呢?
佘褚沉思,山魅说生灵息来自星辰阁。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星辰阁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岐覆舟说星辰阁是这一二百年间刚冒出的商行,贯通三界,无物不买卖。从这一点来说,它能弄到思幽的禁物好像也不奇怪,就好像她与乌陵行手中,也有从天界商人处收拢来的天界至宝一样。
无论是谁,星辰阁一定与之有点关系,这点毋庸置疑。
詹文瑾见佘褚久久不语,轻声问道:“你有不同的看法吗?”
佘褚回头看向詹文瑾,决定先把祸水引向星辰阁。
她解释不了迷魂枝,还扭转不了詹文瑾的怀疑对象吗?
佘褚真挚道:“倒也不一定是思幽。你或许已探听到了
,我与瑶君是在疏属山相识的。疏属山时,操控负危之尸的幕后黑手,就从星辰阁买了三界各国的禁物来对付瑶君,我想,既然她能从星辰阁买到那么多禁物,白银城的迷魂枝,会不会也是星辰阁提供的呢?”()
这给詹文瑾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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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蹙眉细想了片刻,认同了佘褚的看法。
“不错……星辰阁贯通三界,一向号称‘无有不售’。即便真是思幽生事,在界门森严的现今,没有引路人,迷魂枝怕也进不了仙域。若真是迷魂枝,还是星辰阁更可疑些。”
佘褚松了口气。
她说:“既然如此,那还是先查一查城中人是否真中了迷魂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