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世间不容我们,那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出生,我们的存在是什么意义?”
-
风雨不停,整座金陵都被笼罩在这雨色之中。
金赤华踩过水潭,满身湿漉的回到金府。
金府里安静极了,原本就没什么伺候的人,年后这段时间,金尚仁又让人轮班放假回家,人更是少了许多。
“小姐回来了。”管家迎出来。
“我父亲呢?”
“在书房。”
金赤华转身,往书房去。
书房这条路,金赤华走过无数遍,可今日,却是她走得最艰难的一次。
雨从斜廊外打进来,金赤华半张脸都湿了,那湿漉漉的雨渍粘在她脸上,让她想起了白月那张浸满泪水的脸,还有那些躺在血泊中的尸首。
因为天色昏暗,所以书房的灯还亮着。
书房的窗户没有关,屋檐下的雨飘进去,混杂着窗口的桃花瓣,打湿了金尚仁刚刚画好的符咒。
金尚仁坐在轮椅上,身后是白色的墙,身前是红木的书桌,他穿着黑衣,身上隐隐浸出血腥气。
金赤华站在书房门口,远远看着他。
“回来了。”金尚仁头也没抬,只淡淡打了一声招呼。
他写完最后一笔,这才放下笔墨,“外头还在下雨,你虽然身体底子好,但也不能这么淋雨,连伞也不打。”言语间,都是身为父亲的担忧。
“父亲。”金赤华上前一步,脚下浸出的水渍在书房的地面上留下两个清晰的黑色脚印。
“你今日去了哪里?”
“你这是在审问犯人?”金尚仁笑呵呵地抬首,眼神却暗了下来。
“今日绮陌春坊里死了五十八个人。”
金尚仁脸上露出悲悯之色,他轻轻摇头,“如今这妖也实在是太猖狂了些,都杀到金陵内城里来了。”
“我在绮陌春坊里发现了这个。”金赤华张开手,露出掌心里一直攥着的符咒。
“嗯?拿来我看看。”金尚仁朝金赤华伸出手。
金赤华看到金尚仁的手,沾着墨汁。被称为金陵第一大善人的中年男人,不管是谁求过来,总会施以援手。
金赤华朝他靠近,将手里的符咒放到桌面上。
金尚仁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嗯,我是画的。”
“是在绮陌春坊内找到的。”
“哦,那可是巧了。”金尚仁面露疑惑
(),“我画的符咒怎么会在凶案现场?”
“这也是我想问父亲的。”
“华儿啊,你还真是把我当犯人审了,”金尚仁无奈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金丹期的残废,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听说那绮陌春坊里可是有十几只妖狐的,修为高的都到了化神期。”
金尚仁自嘲一笑,“我一个金丹期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