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脸一白,扯着嗓子就往前面跑。
也就是到这时候,小钱和孙平才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打算。
她手脚都受了严重的砍伤,孙平赶紧连拖带拽地带她往外走,小钱则抱起一边的小孩儿撒腿狂奔。
很快的、大部队又轰的卷了回来,那九个东桑国人听不懂夏国话,还在闷头往山上冲。
而也就是大家伙刚刚离开了一定的距离,顿时听到轰隆的巨响。
阿佩奶奶没有说错。
——这座前一秒还极为“普通”的山轰然崩塌,伴随着巨大的塌陷,粗粝而巨大的碎石与沙土滚滚而下,飞扬的尘土铺天盖日,声势极为浩大。
没有人能躲开这样的山崩。
然后不过一会儿,山体崩塌已经结束,流泻而下的沙土和巨石埋葬了一切,这座山不复存在,那群人也不复存在。
阿佩喘出一口气。
粗重的呼吸惊醒了呆愣的孙平,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止血草敷在阿佩的身上,小钱抱着的小孩儿挣扎着下地扑到了阿佩身边,周围的村民也呼啦涌了上来:
“啊呀阿佩啊,你咋敢一个人去救人!”
“要不是石头那孩子偷跑出去看见你了,你咋的,你还想和那群渣渣同归于尽啊?!”
“你这就是把咱们当外人了!”
“是啊,咱们大家伙的,抄家伙就能上。”
……
阿佩感觉到身旁人的忙乱,也听到了村民们的话,她不自知地勾起唇角,空落落的心里好似多了些什么。
——她错了。
她以为自己一直是孤军奋战,但其实好像——她一直不是一个人。
她从人贩子那边逃出来后,拄着拐杖的院长奶奶收留了她,还让她上学;她背着阿佩的尸体一路走回来,也经常遇到陪着她走一段路的人。
一段路又一段路,一个人又一个人。
她就这么走回了鲁省。
然后遇到了阿佩奶奶,遇到了这群喜欢哈哈大笑的村民,让她从此再也不是不值一提、可有可无的人——
她是阿佩。
“——大兄弟、你这破拉拉的草行不行啊?咋血还没止住呢?”
“是啊、咋还不行呢?”
“哎你这手法不行,我来我来——”
孙平和小钱被这些人的七嘴八舌都快绕晕了,手底下还有个不停在流血的重伤患者,旁边还跪着个满脸都是眼泪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