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浓笑笑,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看到詹叔齐好像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等他再看去,詹叔齐已经下台了,胡因梦搂着他的胳膊,很亲昵地同他说话,眼光时不时瞥向他们这边。谢雨浓心里有种预感,胡因梦要来找他们说话。
果不其然,他和荔莉刚刚扭头去找喝的,就听见身后有人说:“好久不见。”
这句话绝不是对谢雨浓讲的,谢雨浓瞥荔莉的脸色,荔莉翻了个白眼,随后笑眯眯地转过头去看向来人,也说了句:“好久不见,詹老师。”
詹叔齐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慢吞吞转过身来的谢雨浓,笑道:“想不到小谢跟荔莉认识。”
谢雨浓勉强扯扯嘴角,没说话。
倒是胡因梦,似乎对他的尴尬很满意,贴着詹叔齐发嗲道:“詹老师,你看我哥都不看我。”
“哥?”
荔莉疑惑地看了一眼胡因梦,又看了一眼谢雨浓,谢雨浓还来不及说,就看见戚怀风正要走过来,他可不能过来,不然这戏没完没了了。谢雨浓故意放高音量,笑着说:“没有啊,因梦,你今晚太漂亮了,一时间我没认出来。”
胡因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调整了状态,仰头望着詹叔齐说:“詹老师对我太好了,我的衣服首饰都是他挑的。”
荔莉看了一眼詹叔齐,喝了一口红酒,没说话。詹叔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盯着荔莉看,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胡因梦,他笑得很温柔,水一样温柔,极具欺骗性,谢雨浓真替荔莉捏一把汗。荔莉倒是处变不惊,也不看詹叔齐,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旁边的乐池那边扫,随口称赞今晚的歌真好听。
詹叔齐挑了挑眉,说:“觉得好听?下次一起来?”
胡因梦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还是搂着詹叔齐的胳膊,却不那么自然亲近,有种骑虎难下的僵持感。谢雨浓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香槟,不管怎么喝,还是很涩。
荔莉扭头看了一眼詹叔齐,笑了笑,没有说话。
詹叔齐却似乎满不在乎,继续道:“你以前就喜欢听爵士乐,我每次放京剧,你都说像念经。”
谢雨浓看见胡因梦悄悄收起了胳膊,只是自己抱着自己,她手上拿了一只水钻手包,手似乎在发抖。荔莉也瞥见了,她默了一阵,把酒杯放下了。詹叔齐勾了勾嘴角,说:“其实我们有很多误会,荔莉,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荔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詹叔齐皱起眉头,嘴唇抖了抖,没说话。
荔莉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仔仔细细地打量詹叔齐,好像他们这是28人生就是一场旅行
詹叔齐开始追求荔莉。荔莉不胜其烦,她把许多玫瑰花丢进小区的垃圾桶,后来小区里的老太太都去捡她的丢的花,荔莉在小区里出名了,那些老太太背地里管她叫交际花。有一次谢雨浓听见了,就讲给她听。荔莉不屑地说,那些老太太,拿我的花还要嚼我的舌根,要烂舌头的。
处理那些花真是麻烦,又罪过,都是漂亮的鲜玫瑰,有的送过来上头还淋着水珠,娇艳欲滴。荔莉叫谢雨浓拿几支回家。谢雨浓立刻像烫手一样缩回手,皱了皱眉,嫌弃道,我可不要他的花,烂手。
荔莉笑起来,又抱着花去垃圾桶。
那些老太太都盯牢她,一看见她转身,三三两两蚂蚁一样从不知哪个角落里跑出来,荔莉走了几步,故意回头,把她们吓了一跳,尴尬地停在半路。荔莉扬起下巴,得意地笑着,扭头走了。
这些事被谢雨浓回家在吃晚饭时讲给戚怀风听,戚怀风笑惨了,饭粒喷到桌上,谢雨浓筷子一放,教训他:“你嘴巴漏的啊?”
戚怀风冤枉极了:“你要讲给我听呀,逗得我……”
谢雨浓看了他一眼,他讪讪低下头去,想笑又不敢笑。
“欸,过两天,我要回一趟北京呆一阵子。”
“过两天?”谢雨浓迟疑了一下,说,“过两天就过年了,你去北京工作?”
戚怀风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话很没底气:“《西来巷》要开始试映会,招商的……只好委屈你自己回家过年。”
谢雨浓没说话,心里其实想,还好戚怀风有工作,不然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带他回家。于是他也只是轻轻揭过去,随口说:“那你自己当心,北京现在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