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不禁后?怕,“这是何意?我怎么还被除名过一回?”
梁嬷嬷指着上头的一抹墨迹道:“你的名字我交给长史了,他也写上去了,昨日世子?爷忽然?开口将?你除名,今早怎么写回去了我也不知道,应当是世子?改口了。”
莲衣小脸板着,倏地?冷下来,“难说,没准是王妃过目了,这才将?我名字写回去。”
有道理,梁嬷嬷叫她宽心,“左右结果是好的,别去想了。话又说回来,你到世子?所去的那段日子?里都?做什么了?莫不是开罪世子?爷了?怎偏将?你给划了?”
莲衣也想知道,她比谁都?想知道是为什么!
本来梁嬷嬷还想劝慰她,是不是世子?爷器重她喜欢她才要将?她留下,转念一想哪有这么喜欢人的。他是世子?,喜欢就收用了,谁有二话?干什么作?难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喜欢谁就欺负谁。
罢了,结果是好的,这就值得烧柱高香了。
今岁仆役放良赶上了万露寺法会布施,既是两件善事,长史提议就合在一起办了。
将?那些放良的丫头小子?一车拉去万露寺,待听完法会用过斋饭,挨个领了户籍,再一车拉下山,若家在本地?就回家,不在本地?的就多给些盘缠,送到渡口去。
莲衣得知后?一扫胸中阴霾,高兴得很,夜里和云棋两个钻在被窝说了许多话,担心吵醒里间的张妈和潇哥儿?,几乎是用气声在讲。云棋是家生子?,这辈子?出不了蜀王府,但她也不想着出府,王府管吃管住还有月钱可以拿,一辈子?待在这儿?也是好的。
云棋捏着莲衣的手,“你出去后?要过得好好的,我在这儿?时?刻想你,念你的好。”
莲衣陪着她畅想,“你也要好好的,我回去要赚大钱,等有了钱我就回来找你,到时?你也成家了,若是搬去庄子?上,我们?便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了。”
其实?她们?谁也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见,但不妨碍她们?说好相互念着。
“莲衣姐姐,我当你是亲姐姐。”
“你也是我的亲妹妹。”
翌日清早,天不亮莲衣随车去了万露寺。
到山上时?天也才只有蒙蒙亮,草叶都?沾着晨露,山里石块湿滑,枯叶下暗藏春的嫩芽。
慕容澄也起了早,其实?昨夜他就想到慕容明惠的宫里见莲衣一面,问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先前那些投怀送抱都?是假的?都?是他自作?多情?
可去得晚了,魏潇那小子?白日里玩得太累,早早睡下,张妈和莲衣也就都?陪着他早早进?了屋。
于是慕容澄便打算今早去见她,谁知到万露寺布施的粮食车去这么早,天不亮便走了,慕容澄又走了空。
“平安,备马。”慕容澄半句废话没有,提袍便追出去,咬牙道:“明明是我宫里的人,怎么见一面比登天还难。”
平安想说写到放良名录上就不是世子?所的人了,但看慕容澄这副神情,终是没敢开口。
慕容澄翻身上马,平安也跟着叫人备车,没等马车来呢,慕容澄的那匹大白马已经一溜烟窜没了影,平安急得跳脚,“世子?爷!世子?爷你等等我啊!”
坏了,这叫他一个人去追,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岔子?。
那厢莲衣已经到了万露寺,王府的仆役们?正将?粮食一麻袋一麻袋卸车,她提着不大的包袱皮站在放良的队伍里,等待法师开坛讲经。
同时?慕容澄快马加鞭出城,除了上山时?被僧人拦下,没有耽误任何功夫,他没工夫掰扯,下马便跟着陆陆续续的人潮往山上赶,赶到时?天色大亮,百姓们?正排队挨个在大雄宝殿外领粮食。
慕容澄微微有些气喘,叫住清扫落叶的僧人,“今天上山的蜀王府的人现在何处?”
那僧人听他话音急迫以为是来领粮食的,抬眼却见他衣着靡丽,通身华贵,不免多看了他几眼,担心他别有目的。
“施主?是?”
“蜀王世子?!”慕容澄干脆利落,“还不带路?”
“…世子?请随我来。”
此时?听完高僧传道的莲衣已经快速扒完了斋饭,眼巴巴排到队伍第一个,到长史跟前领自己?的户籍。
“莲衣。”长史点到她的名字颇有些意味深长,“你原是在康平宫,后?来又到世子?所提拔为一等,倒没见过一等婢女还想着出府的。”
莲衣笑一笑,眼睛跟长在户籍上了似的,“这也不是我想不想的,到日子?了便要放良,这是规矩嘛。”
“昨日世子?可是为你改了两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