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谈中,秦博容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他到丰元市任职,只是过渡,也许用不了一年半载就要离开。
秦博容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是在换届中,京城曾家所持有的立场。
说实话,赵潜龙根本没有决定权,也不愿意多发表意见。
毕竟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错综复杂、极为敏感,作为回应,赵潜龙当即给管家苗晓凡打电话,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
苗晓凡在请示了曾致远后,给赵潜龙回了电话,表示可以试着接触。
当天下午,赵潜龙和秦博容一起来到京城,去了曾家大院。
曾致远非常谨慎,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借故外出,由苗晓凡与秦博容进行沟通。
两个人在书房里,密谈了三个多小时。
直到傍晚时分,曾致远才从外面返回,热情地招待了秦博容。
饭桌上,大家只是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并没有涉及到重要事情。
晚上七点半,赵潜龙陪着曾致远,把秦博容送到门外,握手作别。
目送着奔驰车驶远,曾致远嘴角含笑,侧过身,看着苗晓凡,轻声说道:“怎么样?”
苗晓凡摇摇头,笑道:“交换条件虽然很诱人,却有假道伐虢之忧,某人的诚意值得推敲。不过,如果加以利用,还是可以做些文章。在短期内应该保持接触。”
曾致远皱起眉头,淡淡地说道:“要是这个态度,某人连任都成问题。”
赵潜龙背过手,笑着提醒道:“他可能已经和另外两家接触过了,这次过来,不过是货比三家罢了。”
曾致远轻轻点头,做了个手势,三个人回到书房里。
赵潜龙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听着曾致远和苗晓凡进行交流,对于最近的情况有些了解。
半个小时后,苗晓凡起身离开,曾致远摘下老花镜,含笑看着赵潜龙,轻声说道:“怎么样,最近在丰元市,没有遇到太大的难题吧?”
赵潜龙点点头,笑道:“还好,目前矛盾的焦点主要集中在省里,丰元市相对平静。”
曾致远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天北那边,伍永春退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在新任人选上,上面争议比较大,短期内很难达成共识。”
赵潜龙说道:“最大的变数就在于尹正豪,如果拦不住他,天北的棋局就会走死。”
曾致远笑道:“是有这种可能性,你要提前做好准备,上面争议越大,对于尹正豪就会越有利。”
赵潜龙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如果尹正豪上来,我和李为安就有出局的危险。”
曾致远放下茶杯,笑道:“未必,上周三,他到京城开会,特意到家里坐了坐,尹正豪对你的印象很好,评价也很高,你抽时间要过去拜访。你是晚辈,姿态太高不好。”
赵潜龙一时有些发愣,过了一会儿,苦笑道:“现在真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有些理不清头绪。”
曾致远摆摆手,笑道:“刚开始都是这个样子,总要有个适应过程,你不要急躁,也别有负担。让你去天北,主要还是为了锻炼,就算受点挫折,也没什么。”
停了停,他又把身体向后一仰,双作摸着皮椅,语气温和地说道:“你还年轻,要多看些书充充电,最近在读什么书?”
赵潜龙回应道:“经济方面的书籍比较多,偶尔也看些杂书。”
曾致远点点头,笑道:“要懂经济,但也不要局限在这个领域。经济学家的视野比较窄,只重分析,没有大局观,很少从战略高度来研究问题。”
离开书房,赵潜龙拉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迈进去,却听远处有人轻声唤道:“潜龙,潜龙,先别走!”
赵潜龙微微一怔,循声望去,却见厢房的回廊下,曾安秋穿着一身银灰色缎面衣服,手里拿着柄折扇,倚在立柱前,正笑着向他招手。
赵潜龙挥挥手,把车门关上,健步走过去,笑道:“安秋兄,有事?”
“没事,很久没见了,就是想和你聊聊,联络感情!”曾安秋嘴上这样说,却露出一脸奸商相,探出脖子,有些心虚地朝书房方向瞄了一眼,拍了拍赵潜龙的后背,热情地说道:“走,潜龙,里面坐。我有事情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