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立女户,安静地独自生活在京城的一个角落里。
理由也很充分动人,她的父母亲都不在了,她要为他们延续血脉。
余窈不懂面见天子应该用何种礼仪,不过?她想最恭敬的姿态不会有错,所以?跪下后,她又尽可能放平放低身?体,还要把脑袋触到地面。
反正她的脸上早就被溅上水珠,衣裙也脏兮兮的,也不在乎这一点污渍了。
不远处,眼睁睁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屏紧了呼吸。
绿枝已经泪流满面,她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场面,娘子不过?是想好好地生活,一切的期望却?总在她最高兴的时候落空。
怪还怪不得,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是她自己?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很长时间,余窈没有听到一句回应,她抿着唇又小?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一点也不高,念在她用心?医治陛下头疾的份儿上,请陛下允准她立女户开一家香料铺子,她一定会感激陛下的大恩大德,每日都为陛下祈福,希望他长命百岁福寿绵延。
萧焱静静地听着她的每一句话,额头越来越清晰的青筋代表了他的反应。
她甚至没有问一句分开的这几天他在做什么,也不提她描绘过?的美好场景,就只是在一遍一遍地说立女户。
他告诉她不需要,她仍旧诚惶诚恐地跪他,看起来多么卑微怯弱,实际上她多厉害多勇敢啊,轻而易举就打碎他的防线,表明绝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态度。
没有人能看出来,明明居高临下气势凌人的是他,可实际上占据上风的人却?是她。
“我说过?一次了,你在做梦!”萧焱也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不同的是,他的神色漠然,平淡。
“为什么不可以?呢?陛下金口?玉言,许诺过?民女,凡有所言必有所应。”余窈失望不已,吸了吸鼻子。
“很简单,因为你是我的啊,我得把你接进宫,你很快就知?道了。”
萧焱扬着薄唇轻轻地低低地笑,一只手将?快要伏到地面的人拎了起来,他以?一种强硬不可抗拒的姿态扣着人上了銮车。
天子的銮车,内外都精美高贵,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精湛的技艺,即便是脚下也铺着由域外小?国贡上的龙纹锦帛。
余窈被抓进去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脏兮兮的瘦弱狸猫,与这驾尊贵的銮车格格不入,两匹暗红色的骏马都比她干净的多。
她挣扎着想逃离,可一只手就能按的她动弹不得。
她拼命想缩到一旁的角落,可那?只手就非得抓着她的腰让她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他的身?边。
“陛下,您放过?民女吧,民女身?上都是污水,很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