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抿着春,下颌崩得很紧,最后一句话,他哽在嗓子里,没力气说出口。
他闭上眼,实在会怕她拒绝自己。
他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不想就这样看见她的名字要冠上别的男人的姓,和男人白首偕老,钟爱一生。
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陆景宴会这样低微的去乞求一个人。
沈灵书美眸颤了颤,放在横椅上的手紧紧攥着,攥得指尖发白。
她闭上眼,还真以为能回到从前么?
可她们的从前,回忆起来也是那样不堪。
荒唐的首尾,无尽的等待,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杯毒酒的滋味。
即便没有前世呢,这一世的陆执又是如何待她的呢?
她对他曾经是有过爱慕,依赖,指望的。
可那也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幻想,一个人的单恋,是她的喜欢为陆执镀上了一层美好的光。
他的内里,实在不堪,也配不上她的喜欢。
往事缠绕心间,沈灵书眼圈通红,低声道:“过去的事,还请殿下放下吧。扬州地浅,愿殿下一路平安。”
“没有你,孤何来平安?”
沈灵书语气平静,却坚决。
如今她同他,一丝起伏的情绪也没有了,宛若真真正正的陌生人。
“缘分一事,本就如同朝露稀薄。臣女福浅,愿殿下他日求得良人,得偿所愿。”
楹窗被风雪吹了开,猎猎作响。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飞雪,无声,“簌簌”,却写满了离别。
他沉默良久,喉结动了动,唇边轻溢了个字。
“好。”
离开
翌日清晨,沈灵书早早起床后沐浴焚香,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素衣。
十一月二十一日,沈琮和王碧的祭日,她要去小青山祭拜。
采茵从外面推门进来,在炭盆前烤了会儿褪去了寒气才掀开珠帘走到暖间。
她抬眼,见到姑娘一身素月色大氅,鬓间只别了一根镂空银丝珍珠钗,未施粉黛,拢起的黛眉像是化不开的江南烟雨,漾着淡淡哀愁,看得一时忘了来意。
沈灵书眉色淡淡:“马车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