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她的心口好痛,好痛。
是前世死前的自己在痛么?
抢婚(6)
沈灵书躺着缓了好一会儿才将那股淡淡的笼罩她的心痛感平息出去。
她只当自己因白日陆执救她的的事才臆思多想,甩了甩头。
她想继续睡去,可这次确实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脑海里扬州二十四桥,漫天纷飞大雪间立着的男人便在她脑中萦绕,挥之不去。
她就这么眼看着更漏一点点从寅时到卯时,看着楹窗上的光一点点漫过窗纸,变得逐渐明亮。
一夜无眠。
————
云山寺一座偏殿内。
灯火葳蕤,炉香沉沉。
萧后一身绣金线牡丹纹玫色对襟常服,凤眸夹杂着冷意,镂空凤纹宝石护甲就快指到眼前男人的脸上骂道:“圣驾在这,本宫都不敢贸然动手,谁给你们的狗胆?”
被骂的人是兵部尚书史从文的儿子史星,刺客败露后被萧后的贴身太监从京中连夜召出。
他额头几乎磕在了地上,唇齿打颤:“娘娘息怒,父亲也是想替娘娘分忧,况且二皇子走前交代过,若太子殿下死了,您就是唯一拥有皇子生母的主位娘娘,他日位列太后……”
“愚蠢!”
萧后怒不可遏,“史从文还有这份闲心?让他藏好自己的尾巴,把兵部上下的嘴管严了,别事情过了那么久最后要成事时功亏一篑。”
“还有陆运,再有下次,就让他在边关别回来了,后宫能生的妃嫔有的是,本宫不介意换个儿子养,滚!”
史星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磕头称是,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人出去后,书槐端上杯热茶,安抚道:娘娘别太动气,眼下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不然娘娘再睡会?天亮后娘娘还要随陛下去看望太子殿下呢。”
萧后接过饮了口,凤眸幽深:“吩咐下去,做一碗莲子百合清心汤待会带着。”
她可没心思睡觉,既然史从文重伤了太子,那么此刻是动沈灵书的最好时机。
顺便还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天色刚蒙蒙亮,嘉元帝便去看望太子。
远远走过去,厢房外人影攒动,忙进忙出。
嘉元帝径直去向里间。
宫婢掀开帷幔,榻上的男人身形占据了大半罗汉床,俊朗的面容惨白如纸,额前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上身半坦着,右肩处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中间隐隐透着红褐色的血痕。
儿子竟给伤成这样,嘉元帝脸色不大好。
他沉着脸走到外间,愠怒的声音刻意压低问:“太子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正在配药的许太医急忙停下手中动作,跪着回话:“殿下昨夜未发热,伤口也清创上药包扎好了。眼下病情稳定,只是失血过多才昏睡着,即便醒来后不易挪动,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