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储轻缘无语了,笑得满脸讽刺,“他已经把我囚禁到这幅田地,还要派人来监视?”
使徒沉默片刻,道:“可能是担心你自残,怕侍女们控制不住你,又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就派个全甲兵过来吧。反正这些全甲兵早没了自我意识,跟行尸走肉一样只会听从命令,不会走漏什么风声,又能控制住你。”
使徒这番话还真是在理性分析,完全没什么感情倾向。
但储轻缘的脸色瞬时阴冷下来:“什么叫跟行尸走肉一样?你们对全甲兵还做了什么手脚?!”
使徒道:“杏林大人不用关心太多,好好调养身体就够了。”
储轻缘噎住了,这么明显的堵嘴,按过去他的脾气早就回呛了。
但现在,他只是攒紧了拳头,僵持片刻,终于没再多言。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底气去指责别人的所作所为?被禁锢住神力的他毫无反抗能力,犹如案上鱼肉,任人宰割。
他目光灰暗下去,巨大的悲哀再次涌上心头。
使徒眼见储轻缘神情变化,目光闪烁、欲言又止,最后只丢了一句:“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想做,就吩咐这个全甲兵去做,只要不违背监视你的命令,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办。”然后转身退出堂屋,关上门。
“有什么想做的?”这话说得储轻缘好想发笑,如今他被囚禁在这里,还能有什么想做的?
他实在忍不住笑起来,但笑声哽咽在喉咙里,更像是哭泣。
汪汪凑到他脸上,一个劲地舔他,好似在安抚他。
连狗都觉得他是在哭……
储轻缘摇摇头,躺倒在地上,脑袋空白一片,呆呆盯着天花板。
汪汪就也紧贴他卧倒,继续舔他手心。
“汪汪。”储轻缘轻轻喊了一声。
“汪!”汪汪立刻回应。
“汪汪。”他又叫了一声。
“汪!”
“你还记得我呢?”
“汪汪!汪!”
储轻缘侧过身,盯着汪汪:“语言不通你都能跟我交流?”
汪汪扑进他怀里。
储轻缘不知道汪汪是否真的明白自己所说,但无论他说什么,汪汪都会立刻回应他,与他紧紧依偎。他感受着这毛茸茸的柔软一团,蓦地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使徒说汪汪认主,确实,刚刚见到储轻缘的时候,汪汪几乎是立刻认出了他,毫不犹豫地飞奔向他。
——自己只是捡到它,给了它吃的,算是救过它一命,然后养了它一个多月,哦,对了,在遇到危险时,自己曾挺身相护过它。
这些它都记在心里了吗?从此就认定了一个人,日复一日地等这个人,再没变过心。
储轻缘鼻头发酸,突然就哭了出来,反正这屋里除了一个全甲兵,再没有旁人,他于是紧紧抱住汪汪,把头埋在狗肚子那儿。
汪汪任由他抱着,喉咙里小声呜咽,仿佛在哄小孩。
——如果人也能如此该多好……
眼前隐约浮现冯琛的身影,渐渐又变作宗主。
他心沉到了谷底……
人性复杂善变,哪有如此单纯坚定、一往无前的爱。
无论怎样,身旁有一个温暖生命陪伴,已经极大安抚了他。
他觉得很安心,闭上眼睛,在地板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恍恍惚惚的梦境中,他好像置身于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陌生场所。
——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