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气又疼地白他一眼,她当然心疼啊,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人受了伤,就算只是一点小破皮,还是会舍不得的。
吃完晚餐,她拿着医药箱帮他上药,嘴里还不忘恶声恶气的警告,「邵之雍,我警告你喔,你不要欺负我老公的手,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揍扁你。」接着口气一转,马上又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公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要是谁害你受伤,我就打昏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紧紧揽进怀里。
她依偎着他,闻着让她熟悉又眷恋的味道,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之雍,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不过这一次邵之雍却无法回应她的爱恋,他不断在心里问着自己,这个爱我的女人到底是谁,是薄可芸还是薄可颐……
三天后的下班前,秘书将一份神秘文件送进邵之雍的办公室里,他用眼神示意秘书把东西放着就好,依旧听着特助的报告,接着他交代几件工作后,便草草把人打发走,而他则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用着讳莫如深的眼神看着桌上那个牛皮纸袋。
自从看到薄可颐的身份证后,他便找了一间信任的征信社,帮他做了一次详细的调查,薄家所有人,甚至是帮佣,通通都在调查范围内。
他要搞清楚所有的事,哪怕只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不能放过。
他就坐在办公椅上,瞪着那份文件半个小时之久,这对向来讲究效率的邵之雍来说,是何等的不寻常……
忽地,内线电话响起,秘书助理告知是他的妻子打电话来,怎知他却说:「跟她说我还在忙,晚上有应酬会很晚回家……然后,你们可以先下班了。」
他不是没听到秘书助理惊诧的抽气声,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挂上电话。
又过了好半响,他才拿起牛皮纸袋,缓缓的打开封口,取出里头的调查内容,仔细的阅读,随着他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开,眸里的黑云也越聚越深……
是双胞胎,可芸是姊姊,妹妹叫可颐。
薄可颐鲜少出来露面,因为她高中毕业就被放逐到国外去,待了几年,勉强拿了张国外大学的文凭,她不像薄可芸那么聪慧,念的是国内一流大学,出入有名车接送,像公主似的被双亲呵护着,比较起来,薄可颐比较像一株自生自灭的小草。
但薄可颐却出奇的强韧,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过得自在极了,梦想着要加入国际志工团队,还曾经去缅甸山区服务过……
呵,这倒是跟他家那位薄小姐不谋而合,邵之雍阴恻的笑了。
根据在薄家工作多年的帮佣阿姨说,婚礼当天早上,薄家确实有点古怪,一度转出薄大小姐逃婚了,可礼车抵达的时侯,偏偏又看见新娘乖乖上了车,但从国外赶回来参加婚礼的二小姐,却突然不见了,不过主人们没说话,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吭声,但私底下总有耳语流传,说是二小姐代替大小姐出嫁。
事情至此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嫁给他的人是老二薄可颐,不是薄可芸。
难怪她活泼的模样跟结婚前的冷酷截然不同,还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为家事高手,更难怪她想方设法、籍口尽出,就是不肯和他完成结婚登记——
瞧,多团结的一家人,联手撒了这么个漫天大谎,硬是送了个冒牌新娘给邵家,瞒天过海的手段委实让邵之雍大开眼界。
「混账——」他一时怒气攻心,抓起桌上的纸镇用力一扔,一旁柜子的玻璃门当场碎了一地。
还没下班的fiona听见声响,赶紧开门查看,「副总……」
「出去!」他不愿意自己这个样子被任何人看见。
她说她爱他,他知道,可若真的爱他,为什么又要玩弄欺骗他,让他像个笨蛋一样?
他不是没想过把自己灌醉,但喝醉了不代表事情就可以解决,第二天醒来,还是得继续面对,还会徒增宿醉头疼的麻烦。
但他又不想回家面对那个教他如此难受的女人,只好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深夜的台北街头乱晃。
可该死的是,就连这个时候他都想着她,想着要是她知道他开车乱晃,一定会叨唠他不环保,没有节能减碳。
最后,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方向盘一转,在绕遍整座城市后,仍旧乖乖把车开向家的方向。
点着暖黄灯光的玄关前,摆了一双全新的拖鞋,不论款式、大小还是颜色,很明显就能看出来这双鞋子属于男人的,而且就在他看到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是她做的,为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