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愣了一瞬,快步走到月见里身边将人从地上抱起。少女一张已然被泪水浸湿的脸庞,眉头紧皱,眼神却是一片空洞。
桌面上摊放着1997年事故的照片,其中一张惨案中心的照片被捏得褶皱不堪。
九七年的马路上没有那么多摄像头,过往群众也没有手机随意拍照进行录像,特大事故最终没有留下太多影像。月见里的应激障碍仅限九岁的自己亲眼看到的画面。如今一大堆不同角度的照片突然清晰印入眼帘,与她脑海中努力去回避的画面猛烈撞击。
她开始分不清现在的自己究竟在时间轴的哪一个点上。
所有的悲哀与恸哭倾泻出来,五条悟抱着怀里已然听不进外界任何声音的月见里。
一场跨越十一年的盛大吊唁。掐断了少女日日夜夜与之抗争的所有意志。
无麻醉开颅中。。。
也不烧,免疫系统它不爱我放弃我了嘤嘤嘤
烂橘子今天炸了吗
東京都立松泽病院
月见里苍介下了飞机匆匆赶往精神科的时候,前田医生已经给月见里输了镇定剂。
精神上的创伤很难治愈,也很难对症下药,更无法估量病情下一步的严重性会走到哪里。前田医生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非常保守地与月见里苍介沟通着。
“奈奈酱的应激障碍很复杂,现在遭到二次创伤,醒来后的状态很难预料与判断。保守起见,我建议先让奈奈酱住院。”
病床上的少女陷入熟睡中,但眉头紧锁,像是被一场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牢牢拽住。
“二次创伤?为什么会二次创伤?”
前田医生偏头看了一眼长廊上的少年们。月见里苍介跟着望过去,一眼看到五条悟和他身边正在安抚说着什么的夏油杰。他调查过五条悟,知道他长什么样。
“我早在查不到你身份的时候就该想到了,你和那群家伙是一伙的!”中年男子怒极,但毕竟是医院里,不便大声喧哗。压低的愤怒声听起来更为摄人。“那么多年,为什么你们依然不放过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奈奈!”
五条悟听不懂月见里苍介的控诉。事实是他还没能从月见里突然的病发中缓过神,不论他怎么说,怎么喊,怎么哄,月见里都像是听不见。那瞬间涌上心头的,似乎要永远失去她的恐慌感至今让他头皮发麻。
“伯父,我可以肯定,我们是站在奈奈这边的。”
作为局外人的夏油杰,此刻是除了前田医生外唯二清醒的。夏油杰有点惊讶,他本以为这场事故是咒术界单方面的残暴……结果从月见里苍介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也知道些原委?
经历了1989的泡沫经济危机,与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后,日本的经济几乎一蹶不振。但民不聊生与上层建筑的运筹帷幄仍旧有区别,月见里氏作为各大财团之首,与各大家族是当时政府重点扶持的企业。不论盈亏与否,资金链始终固若金汤。
彼时仅有御三家,但咒术高层组织才成雏形的咒术界生活得相当贫瘠。金融震荡,民心慌慌,咒灵横生,疲惫不堪的咒术界开始打起了那些过裹在铜臭味里的财团的主意。他们咒术师才应该是站在上层建筑的人群。
月见里氏作为财团之首,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在当时,只要能控制住这个如日中天的男人,就能掌握经济的命脉。
“他们要我让利,要我分股,更要求将子公司与分公司直接转让。直接架空我们。”
但怎么可能?在当时的月见里苍介看来,这就是一群跳梁小丑卖弄着神鬼想要不劳而获。而他名下的企业,光是合作关系的小公司就有几十家,动一发牵全身,一个细微的变化就可能造成大批量的失业。
咒术界那群家伙并没有公开咒灵存在的事实,只用“鬼神”来替代。这样的言语想要糊弄一个精明的商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也信神明,但那是庙宇里的雕像,不是那些从天而降的“代言人”。
会谈的最后,月见里苍介让秘书拿了一些钱给他们,当做生活困苦的补给。而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自视甚高的咒术师们,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不信神明的家伙,最终会被神明遗弃以及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