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大,放眼望去入眼尽是雪白一片,不见异色。
寒无衣立于屋顶,看着不远处,一马车驶入,一美貌女子披着狐裘下了车,跟着她下来的,是一个略显寒酸的汉子,腰间别着一把木剑。
院子里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子头戴红绳抹额,样貌平平,男子一身青衣,气质沉稳。
看着年轻男子,寒无衣眯起了眼,这方天地武力不怎么高,可这修心的法决倒是精妙。
失去了剑心,居然这么快就找回来了。
感悟天地,倒映己身,最重心境,披着武道的皮,走仙道的路子,自有精妙之处。
今天,是徐凤年胯刀上朝的日子,今夜就该黄龙士让温华去杀徐凤年了。
就是不知,这一次,温华还会不会选那一梦黄粱。
“那就是你想让我算计的人?”
陈渔披着大髦,抱着暖手炉,站在了寒无衣身后,身边是妆未然扶着,不然她可没在这站稳的本事。
“不是算计,我要的是你真正对他动情。”
听着寒无衣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陈渔自嘲一笑:“感情的事谁说得准。”
“你动不动情根本不重要,我只要他动情就好。若你动了真动情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雪中送炭?”
锦上添花跟雪中送炭这两个词,从来都是成双入对,被猜出来正常。
没有得到回应,陈渔沉默看向小院的目光,同情与怜悯交杂。
同为棋子,她没有选择的全力,那人也没有,不过她要幸运的多,至少知道自己会被放在什么地方。
而那人,只能可怜的按照别人给他安排的路走,可悲的是,他还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就这样,陈渔陪着寒无衣,在屋顶看着下方,看着温华与李玉狮几人共进晚餐,看着黄龙士到来,看着黄龙士把温华叫进了小巷。
这一夜的风雪中,一道平平无奇的小巷里,一名年轻男子断一臂,瘸一腿,自断全身筋脉,只存一条性命,只拎上那柄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木剑,离开了院子。
巷中雪上长长一条血。
“在老子家乡那边,借人钱财,借你十两就还得还十二三两,我温华的剑,是你教的,我废去全身武功,再还你一条手臂一条腿!”他在院中,就对那个黄老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这个雪中血人在拐角处颓然蹲下,手边只剩下一柄带血木剑。
年轻游侠儿泪眼模糊,凄然一笑,站起身,拿木剑对准墙壁,狠狠折断。
此后江湖再无温华的消息,这名才出江湖便已名动天下的木剑游侠儿,一夜之间,以最决然的苍凉姿态,离开了江湖。刺骨大雪中,他最后对自己说了一句。
“不练剑了。”
这一个才入江湖便声名渐起的年轻人,在这一刻又出了江湖。
“该你了,我不管你怎么做,钱财,人手让未然给你调,必须让他给我把剑拿起来。”
一柄紫霄被寒无衣扔到了陈渔怀中,陈渔没有说话,朝着妆未然看了一眼,便被带着飞了下去。
不多时,一辆马车从百芳阁后门驶出,该陈渔去雪中送炭了。
此刻,吴六鼎也与黄龙士分道扬镳,带着剑侍翠花,去送温华,看这方向,大概会与陈渔的马车碰上。
“退出江湖,不受俗世纷扰,多好的愿景,师父怎就不许呢?”
侯卿打着红伞出现在寒无衣背后,感叹道。
“退出江湖?人就是江湖,如何能退?既然处于激流之中,又何必退回死水?倒是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以前你可不会这么说。”寒无衣微微侧头道。
“之前我以为师父你变了,变得像人,可现在看来,师父还是那个师父。俯视众生,高卧九天的仙。范,挺正。”
寒无衣眼角微抽,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颇得他真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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