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曾提议让温华跟着自己闯荡,如上一次游历一般,同时也想让李淳罡教他点什么,毕竟是好兄弟,看他总这么瞎混也不是个事。
温华却是拒绝了,执意离去。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兄弟间蹭吃蹭喝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他不想失了志气,别人的剑终归是别人的,他学不来。”
事后,徐凤年曾跟青鸟调笑:“要是温华知道跟着他们一起游历三年的老黄,就是那西蜀阵黄图,他要给他介绍的前辈是老剑神,不知道那小子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不过,后悔归后悔,大抵还是说走就走的,这点我不如他。”
翌日,徐凤年拜访靖安王赵衡当着靖安王的面,在他眼皮子底下调戏靖安王妃的时候。
从太安城离开,终于慢悠悠地飞到襄樊的寒无衣,也现身永子巷中,那里有着一个未来的无双国士。
可惜……
永子巷襄樊爱棋之人赌棋消磨的地方,多是些以己身棋力强弱下注不同数额,引诱技痒的游人和棋痴上钩的博弈。
难入棋道大家的法眼,却是最能消磨市井百姓,与寒门士子的光阴,下注往往也不过几枚十几枚铜板,算是小赌怡情。
寒无衣的到来,看呆了无数棋手,手中棋子掉落棋盘也未能惊醒,痴爱此道的少许人到也依旧专注棋盘,根本就没注意到寒无衣的到来。
寒无衣随意的看了眼巷子中大大小小的几个棋墩,一眼就看中了一处无人问津的棋墩,快步走过去。
下注棋士是一个落魄学子模样的青年,衣衫缝补,鞋袜泛白,他面前空荡的棋盘上搁了十颗棋子,意思便是摆棋的输了,要给十文钱。
寻常赌棋,都是只摆二三颗,五颗都不常见,可见这名棋士相当的自信,可他却是个盲人。
“我下注十文。”
寒无衣直接在棋墩前蹲下,拿出路上除暴安良得的银钱摆上,不多不少刚好十文。
盲眼棋士脸上先是诧异,之后被惭愧之色替代,轻声道:“这位姑娘,我输了便要欠你十六文钱,若小姐不嫌弃,我手边有一本祖传棋谱,应当值这个数。”
“我又不爱棋,要这棋谱做甚?”寒无衣牵强笑道。
盲眼棋士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棋盘,一脸难色:“我这生家当还是值这个钱的,可这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大抵是不能给姑娘的。”
寒无衣笑道:“无妨,那就多来几局,直到能值你这个人为止。”
不少赌棋的士子顿时捶胸顿足,直呼美人短浅,怎的就看上这瞎子了,而且这瞎子长得也不咋么样啊!
盲眼棋士愣了愣,旋即问道:“是你,还是你背后的人的意思?”
“怎么?你是怕了我么?”寒无衣反问道。
盲眼棋士轻笑一声:“既然如此,一局便好。”
扫开棋盘上的棋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寒无衣先手。
系统空间里,九渊慢慢打开了阿尔狗对战。
一个时辰后,盲眼棋士已经是满头大汗,举棋不定,不知该放在哪里。
除了最开始的十子,他就越下越慢了,每落子都要思虑许久,寒无衣却好似思考都不需要,每每紧随其后,可偏偏每每落子却是玄机奥妙,每一次都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胎?
“姑娘如此棋力,似乎不需要我画蛇添足。”棋士落下一子,自杀一片白棋,自嘲道。
“先生过谦。”
寒无衣落下一子,彻底绝杀后,起身离开,巷中恢复了正常,无数对赌棋手,正四处寻找着刚刚进来的美人。
盲眼棋士,抚上棋盘,摸了满手的灰,一脸肉疼,直到摸到几两碎银,才好看了些许,依旧苦着脸。
吃饭的钱是有了,可吃饭的家伙事可不够。
谁家招募谋士这么缺德?
咬咬牙,掏出一些家底,重新买了副家当,再次出来摆棋,这次直接把最后的二十三文全摆上,准备干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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