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嫁接”发动。
赵没有瞬间神魂归位,钱多多被赵没有错乱的体感吞噬,喷了一大口血。好在量子余波终于消失,变形的肢体恢复正常,然而意识的泥沼中依然残存着混乱和剧痛,下坠传来的失重感里,赵没有看到钱多多捂着嘴,指缝间滴下猩红**,落入他的眼中。
当黑的东西与太阳和火的光混合时,结果总是红。*
“……赵没有……别睡……!”
铺天盖地的红色将他吞噬,赵没有失去了意识。
破局。
不知过了多久,赵没有听到了沙沙的响动,像深山中的森林。
我死了?还是在做梦?
他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漫长的石阶上,头顶苍木森森,勾勒出一道清瘦长空。
这台阶已经很破了,青石深陷在泥土里,几乎不能再走,赵没有试着站起身,往下看,古树如海,往上看,云雾蒸腾。
两端都没有尽头。
这是山吗?
赵没有感到有些困惑,他从未见过真正的山,大都会的全息影像中倒是保存着一些资料,可以看到山脉、森林、海岸和沙漠,但要么是文明尚未出现的原始形态,要么是已被大肆开发的人工版本,总之不是眼前这样,像是很久之前曾有人烟,如今却已绝迹。
赵没有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竹杖芒鞋,倒有些像古时僧侣,但身上的衣料提醒他并非如此,这是一件袈裟般的衣服,却极其轻软,无法形容是何种质地。
赵没有下意识想要思考,却感到头痛欲裂,一阵天旋地转中,他突然听到了若有若无的钟声。
是从山上传来的。
山上有什么?
山上应当有寺。
寺里有什么?
寺里应当有僧人。
那么,我是那个僧人么?
赵没有看着自己的衣着,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很奇怪,他从没见过这种帽子,却知道这是斗笠。
如果我是僧人,那么如今是谁在寺里敲钟?
头痛愈发严重,赵没有放弃思考,沿着台阶向山上走去。不知过了多久,他闻到了极淡的檀香气味。为什么他会知道这种香气是檀香?檀香是什么?
台阶消失了,他看到了流水,眼前是一口深潭,称之为湖泊似乎也亦无不可。
一口群山之间,深林深处的湖水。
他听到的钟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湖中浸泡着一口古钟,流水淌过,发出共鸣,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湖水中又响起了别的声音。
是一阵音乐。
赵没有往水中看,较浅的地方淹没着许多乐器,古筝,编钟,琴瑟箫鼓,还有西洋的钢琴管乐,叫不上名字的花瓣从水中飘过,流向深处,水流带动了许多乐器,不叩自鸣,因为被浸泡太久而失掉了音准,他还看到了一架管风琴,来自湖水深处,水流和花瓣从庞大的音管中喷涌,狭窄又浩瀚。
各种各样的音色从水流中传来,因为走调已经完全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像是人类毁灭后的废墟,只有乐声是残存的证明。
所以,这是什么地方?
湖水的深处有什么?
钟声再次响起。
赵没有猛地睁开了眼睛。
剧痛,身体第一时间传来反应,赵没有是很习惯疼痛的人,但现在他就像被油炸了一遍后放入盐碱中灼烧,从骨骼到五脏六腑都被重组,眼皮重若千钧,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发出一点声音。
“醒了?”床边有人看着他,“命挺大啊赵莫得,我还当你都已经和阎王搓上麻将了。”
有棉签在他嘴唇上蹭了点盐水,味觉慢慢复苏,赵没有转了转眼珠,费了好大劲也没能说出话来,反倒是对方看懂了他的意思,“你姘|头逃难逃到我这儿来了,先说好,房租该交还是得交。”
是台柱,柳七绝。青年手中敲着一把折扇,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看好戏似的看着他笑:“你行啊赵莫得,那天夜里钱多多跟个鬼似的背着你找到我这儿来,我还以为你俩结仇他把你杀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是怎么把人骗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