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岁瞧见正在院子里拄着盲拐行走的人,心情相当复杂。自从周氏说过那番话,他很久都不敢来见白墨存。
如今一时着急来了,又不知说些什么。他甚至庆幸,庆幸白墨存瞎了,这样便看不见他的卑劣。
白墨存听见他的声音,温和的笑了笑:“朱少卿又是来吃茶果子的?”
朱长岁顿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饮,刚入口又吐出来,甚是狼狈。
白墨存听见声音,淡定道:“忘了说,这是焦大夫开的败火药茶,可能多放了黄莲,苦的很。”
朱长岁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嗓子里全是黄莲的苦味,难受至极。朱火赶紧去寻了干净的井水,给他漱口,朱长岁这才好受一些。
“黄莲性寒,少喝为好。”
白墨存淡定抿了一口:“再寒,也比不上永安的大雪。”
朱长岁噎住,索性直奔主题。“你家那位柳娘子没死,你知道么?”
白墨存自然点头,外面都传遍了,他装作不知道,也没人信不是。他是装瞎子,不是装聋子。
“略有耳闻。”
“那她来你这偷窃账本又怎么说?”账册的事,周家交代过,他也查过。可自从胡军巡落水,账册便下落不明。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白墨存,但是他一个瞎子,又能做什么?
白墨存叹息一声,很是无奈。“她走之后,赵叔发现庄子上的账册少了一本,好在是去年的旧账,都理清楚了,少了也没关系。”
朱长岁愣住:“你庄子上的账册?”
白墨存点头:“我也不知,她偷那东西做什么。”
朱长岁有些不信,白墨存叫来赵叔,赵叔交代的清楚,账册上的印记开支,他尚且记得,由不得朱长岁不信。
“不是葛账房的账册?”朱长岁也不拐弯抹角,索性直接问了。
白墨存露出疑惑神情,仿佛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甚至转身去看赵叔,只是方向错了,赵叔在另一边。
白墨存对着空气询问:“葛账房有账册在你这?”
赵叔摇头:“胡说不是,他的账册不该在东兴楼么,如何能在我这?”
他看朱长岁的眼神,略微古怪疑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这位朱少卿,越发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