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玦看着他,扯唇:“你不怕我?”
陆瑜章一怔:“怕什么?”
连玦不再多言,扬手将弑魔神剑丢到他怀里,大步走进室内,直挺挺地倒在了内间的床上。
陆瑜章抱着冰寒刺骨的剑,剑身沾染着不知何物的血液,触目惊心,陆瑜章闻到一丝奇怪气味,差点就这么晕死过去。
好在神剑很快将那些血液祛除干净,陆瑜章憋着气,把剑又用水洗了几遍,然后烧了捅热水,飞快跑回卧室。
刚进卧室他就懵了,里头天寒地冻,简直比大雪纷飞的室外还要冷。
陆瑜章立在槅窗后面,低声说:“仙上,我进来了?”
没人应。
默了默,陆瑜章又问:“仙上,您还好吗?为什么屋里这么冷?您冷吗?要不要我
()多搬几盆炭火进来?”
……
他话音落下,屋内的寒气瞬间散去。
陆瑜章实在放心不下,轻手轻脚往里走了一步,瞄一眼榻上光景,只见仙子已换了身装束,轻裘缓带,衣襟松弛,长发散落枕上,露出白皙如雪的一截脖颈,背对着他正在睡觉。
陆瑜章眼皮一跳,大气不敢出,立刻退出了房间。
自从那日酒醉,在陆瑜章榻上歇了一夜,回到神界后,不知是环境还是心境使然,连玦再也没睡过那么安稳的觉。
普通神仙可以十年不睡觉,但是司战的神仙,体力耗费大,夜里一般都是要入眠休息的。
连玦今日斩杀了一批在东海作乱的妖邪,没受什么伤,就是有些疲倦,想找个安稳舒适,又不是那么僻静清寒的地方睡一觉,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踏着风雪,闪现到了陆家院中。
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都来了。
这一觉仿若大梦三生,悠悠转醒时,连玦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握了握神宫的传讯令牌,里头神官仙将们的讯息都快爆炸了,连玦估摸着睡了得有五六天,向他们传讯说自己没事,随后轻轻下榻,余光瞥见榻下摆了两个炭盆,热腾腾的,烘得她都要出汗。
此时是深夜,万籁俱寂,连玦走到外间,只见门扉紧闭,室外雪未化,实在太冷,陆瑜章只得卧在门内,他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上面铺一层厚褥,连同自己的身体一起堵在门口,防止家里人意外闯进来。
炭盆都堆在内间,而他与室外风雪仅一门之隔,即便紧紧缩在被褥中,依旧冻得唇发紫,牙关战战。
连玦垂眸看了他一会儿,施法将他转移到内间的床榻上。
陆瑜章睡到天明才醒。
手足煦暖,倦不思动,他怔了会儿,忽然猛地坐起来。
“仙子?”未及穿好外衣,陆瑜章匆促冲出房间,“仙……”
院中雪盖亭亭的樟树下,连玦一袭素白劲衫,回头扫来一剑,剑气在触及陆瑜章前,化作清风,带起他尚未梳齐的鬓发。
京中有善舞剑者,陆瑜章曾围观过多次舞剑表演,而眼前幻影般层出不穷的剑招,凌厉、凶狠,腾腾杀意披霄决汉,剑意所过之处,万物肃杀,他从未见过此等场面,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副魂吓没了的模样。
连玦很快收了剑,轻描淡写道:“怕了?”
陆瑜章喉结轻咽了咽,速速穿好外袍,将头发梳拢整齐,拱手拜了下:“仙子天姿,仰之弥高,震服不已。”
连玦心情似乎不错,浅浅笑了下,背靠到树干上,道:“有人来了。”
话音方落,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陆瑜章的母亲,早饭都顾不上吃,就来催他去相看姑娘。
连玦淡定倚着树,陆瑜章看了她一眼,猜到她施了障眼法,让他娘瞧不见她。
陆母冲进院内,火急火燎拽着陆瑜章往外走:“王家都主动找上门来了!人家姑娘那么好的家世,又一门心思
想嫁你,你要是错过了,点着灯笼都找不到更好的!()”
陆瑶笙也跑了过来,童言无忌道:哥哥,什么是≈lso;不举≈rso;啊?外面都这么传你,还有人说你好男色?娘说你娶了王家姐姐之后,外面那些人就不会这么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