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方不曾将视线看过来,周围绕了一圈想要攀关系和讨好的人,梁易西径自定定心神。
稍稍掩下藏于心底的那份强烈不安。
招标会开始后,沈鸫言全程没参与讨论,只目光落在远处,似是并不怎么关心的模样,眼底波澜都没起半分。
他姿势闲散,视线遥遥。
轮到梁氏上台,梁易西拍了拍话筒,在全场人倏而探来的注视下,直接开口道,“据我所知,梁氏倾尽力气且花费半年时间所竞的这块地,原先并不在沈氏的考虑范围吧?”
“如果沈总原先并无意于此,我想,不若还是让准备了许久也更有诚意的公司参与竞标会比较好。”梁易西温润语气不再,将视线落在沈鸫言身上,“沈总以为呢?”
经由此话,不仅是在场的人沉默了下来。
原先梁易西的助理也愣在了原地。
而这样的安静也并未持续太久。
终究是止步于主座那人的缓缓启唇。
“谁说我无意?”
“竞标不讲究先来后到。”沈鸫言气定神闲,不紧不慢迎上对方的视线,音调清冷却隐含强势,“这块地,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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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标会结束当天,汾城界内几乎是在瞬时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梁易西归国半年有余的第一个项目不仅是流了标,而据传从其手上强势入场并夺得项目的竞争者,不是旁的什么公司,而是沈氏,那个鼎鼎大名的沈氏!
梁氏原先在梁易西的带领下,近乎倾尽了相当一部分的财力去支持这个项目,现如今以失败告终,以此引起的蝴蝶效应很快便发挥了作用。
而原先入股梁氏,被梁易西拉来且对其负责项目有所支持的投资商,不知为何,竟纷纷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表示撤资。
梁氏历经这样前所未有的动荡危机,也让行内稍显敏锐的一群人,嗅到了不太一般的意味。
距离招标会结束不过几小时,消息传出后,梁氏股价当即跌停。
当天下午,梁易西在返回梁氏后没多久,直接求到了沈鸫言面前。
得到耿秘书的通报后,沈鸫言翻阅文件的动作都未停半分,平声道,“让他进来。”
梁易西不复先前的那副翩然模样,姿态放得极低,“沈总。”
几乎是咬牙喊出这两个字,他再抬眼,温润的面容到底落了点不甘心,“我来找你是为了那块地的事………”
这算是他一手构造要推进的项目,也是他的心血。
毕竟忙碌了差不多有半年,梁易西并不情愿就此打了水漂。
而撇开心中隐隐的猜测,他直觉沈鸫言如此这般强势的介入,应该是冲着自己来。
深深吸了气,梁易西试探着询问道,“如果沈总可以将这块地转给梁氏,我们愿意再抬高价格。”
话落,室内近乎落针可闻。
沈鸫言那端好半晌没说话,只一页一页地翻阅文件。
像是没有在听。
这场等候持续了十几分钟。
直等得梁易西背上落满了冷汗,暗觉脸面都好似被踩在了脚底………
才听到办公桌后的人缓缓开了口,“这块地不会由沈氏的人负责。”
而后,在梁易西近乎是松了口气的须臾,沈鸫言淡声补充,“相关城建的项目,会直接转移到海外。”
示意耿秘书将一份文件递至梁易西的面前,办公桌后的人复又开了口,“路途遥远,跨越海峡的地方,只能劳烦梁副总辛苦一番,亲自上任监督。”
“或许得改个口。”沈鸫言音调不疾不徐,“梁工?”
原先在听到“海外”这两个字时,梁易西便隐隐觉得不对劲,而「梁工」二字成功地将那份疑惑落实。
从秘书手机接过那份合同,视线只在上方落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