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词甩开这个冒出来的第一反应,并不想承认自己对虞寻超乎寻常的了解程度。
然后他下意识想说“不知道()”,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一段很遥远的事。
虞寻家住哪儿。他是知道的。
那是高一期末的时候了。
期末考前,严跃忧心忡忡,每天半夜坐在他床边把他摇醒:你说,那个同学,要是期末考又消失了怎么办。这可是期末考,不是普通的考试。期末考怎么能缺考。()”
“这可怎么办。”
“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不想让这个学生,错过一场他人生中很重要的考试。”
云词眯着眼,半坐在床上,很崩溃。
那时候全校都已经知道严跃嘴里的那个经常缺考的同学是谁了,且两人还结下梁子,斗法似地互斗了整个高一,于是他说:“……那你找根绳子,再找个房间,提前把他绑起来吧。考完再放。”
严跃:“这犯法。”
“……”那没办法了。
在严跃的“折磨”下,加之他确实也对虞寻来不来考试很在意,毕竟上战场不能没有对手,如果虞寻不参加考试,那他考那么高分,他熬夜刷题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云词去打听了一下虞寻家住哪儿,想看看能不能在期末考那天,早点过去把人逮过来。
“北面,好像在一个体育馆附近。”探子一号说。
“南边,听说他说自己住村里。”探子二号说。
“西边……”探子三号。
“行了,”云词倚着教室窗口,遣散这帮不靠谱的探子,“下一次是不是要和我说他住东边,这样东西南北就凑齐了。”
最后他发现虞寻家地址,是在一本练习簿上。
那本练习簿是严跃的,摆在书房桌上,他以为是他遗漏的作业本,结果翻开发现上面记了一行地址,边上写了个“虞”,地址离他家不算太远。
只是他那天没能找到虞寻家,他在快到前,在附近公园里遇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似乎是精神状态有点问题,她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嘴里胡言乱语喊着“不要,不是”。另一个男人不断地拉拽她:“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别多管闲事,这我家婆娘——她犯病了,我带她回去。”
女人被拖拽着往前挪了一点,很多人围着,那些人一边指点一边议论,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别人家事,这种家庭问题,警察来了都管不了,你上去干什么,给自己惹麻烦。”有人说,“人不一定感激你,回头夫妻俩和好了,两个人一块儿怪你。”
“这种事见得多了,不好管的。”
云词不管这些,少年人做事从不瞻前顾后思考,他把背后的书包卸下来随手扔边上,一头扎进冲进人群里。
男人愣了,大概没想到真有人管闲事。
“我已经报警了,”云词半蹲着,握着那女人的手腕,把身上那件校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说,“有什么事等警察来了你对
()他们说,或者等不及现在就想打一架也行。松手。”
……
虞寻家没摸到,在他细碎的过往回忆里,那天早上倒是挺鸡飞狗跳的。
关于那件事后续他知道的不多了,他被警察赶回学校上课:“嗯不错,现在的学生真是见义勇为,行了后面的事情我们调解,你不用管了,赶紧回学校。”
最后他踩着点进的考场,被严跃痛批了一顿为什么不穿校服,再之后,这件事慢慢被他遗忘了。
回寝室后,云词站在阳台,先是给严跃打了通电话,他在电话里想说说虞寻的事,最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挂断电话后,他点开那个黑色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