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星一滞:“……?”
漆黑的瞳仁望过来,岑黎脸不红心不跳:“所以我只能睡沙发。”
“……”真的吗?
印象里,某一天和他同样经历过腰伤的人,当天是秒入睡,睡熟到他无论怎么发出噪音,都没能吵醒,仿佛魇入梦境中一般。
直白来讲,就是跟死了一样。
地震海啸都别想打搅他。
温南星妥协:“好吧,那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喊我。”
岑黎颔首。
“我帮你拿了新的毛巾,牙刷的话……”
温南星从卫生间里探出脑袋,不好意思地举着硬壳包装:“粉色行吗?”
“……”
是和粉色过不去了吗?
岑黎望着十块钱三只牙刷的包装,又低了低脑袋看自己身上这件粉嫩,实在没法想象一个大男人穿得跟花姑娘似的,还得握着一只粉牙刷刷牙。
他犹豫:“旁边不是还有一只灰色的吗?”
“啊这个,上次陈妙妙用过,”温南星低头看一眼,“她说不喜欢粉色。”
他腼腆一笑:“蓝色被我用了,所以只剩下粉色的了。”
前一秒还在嫌弃,后一秒,岑黎能屈能伸:“也行……随便什么颜色,能用就行。”
“那拖鞋……”
“别找了,就一天而已,我无所谓的,”岑黎一听,叹了口气,“你快洗吧,一会儿没热水了。”
温南星小鸡啄米般“哦哦”两声,说到底,还是因为没经验。
他朋友又少,也从来没往家里带过,若是放在以前,他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独一份,就连哥哥也不会同他买亲子款。
当然,向来注重品质的哥哥更不会买十块钱三只装的牙刷,还有略显粗糙的毛巾。
温南星摇摇头,盯着洗漱台上的两只牙刷杯,心念一动,将他的那只牙刷转了个方向,刷毛面向隔壁那只。
不是强迫症,是看上去像一家人。
猝然冒出来的想法让温南星倏忽一顿,没由来地心头鹿撞,手指顺着皮肤往上触到胸口,仿若感受到一股力量驱动。
仅聆听了小半会儿,又很快放下。
不过……
有点高兴这样的热闹。
而另一边,温南星有多欢天喜地,岑黎就有多肉颤心惊。
同款牙刷同款毛巾,虽说都是打包一块卖的,但仍旧让他游思妄想……
天。
这场景,简直跟同居没什么两样。
重复吸气又吐气,岑黎拉高身上的绒毯,也不知道是这条毯子出厂就自带香氛还是被人清洗过,鼻腔里一呼一吸都是清浅的茶花香。
浴室淅沥沥的流水声冲击着耳膜,他耳朵酥酥麻麻,心跳鼓动的频率明显超出正常范畴,若是这会儿戴着心率检测仪,那早就该提醒他“出问题啦快看看吧”。
但他自己清楚知道,心脏跃动的每一下都在诉说:是紧张,是怦然心动,是不知所措。
是许多种交织的情绪,清晰明白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