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动静。
蜘蛛切自然而然地钉在了墙上,仿佛那个方向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存在,刚才听到的嗤笑声仿佛只是个幻觉。
不,绝不可能是幻觉。
源稚生无比确信,就在刚才那个地方有一个人正在偷听他们的对话,那个人隐藏得很隐蔽,连他都没能发现,要不是那个人突然笑出声来,他也不会意识到这里还有第三个生命存在。
壁画厅里一片死寂,源稚生竖着耳朵听了许久,眼中流露出一抹忌惮,缓缓开口道:“没有反应,可能已经跑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老爹,我们去办公室谈。”
壁画厅空间很大,要藏个人不难,相比之下,无疑是办公室更不容易被窃听。
但这也存在矛盾,如果这里存在一位隐藏大师,他潜伏在这里是为了窃听他们的对话,又为什么会因为憋不住笑而暴露行迹?他为什么发笑?这很不合常理——除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且肯定接下来他们说的话对他都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源稚生看了橘政宗一眼,眉头皱得更紧。
……
世界是客观运行的,并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正如楚子航和恺撒白天潜行入日本黑道宗家挖掘大秘密,晚上还是要化身Basara
King和橘右京去打工,至于Sakura,Sakura说要去看望北海道乡下的表姑婆,请了几天假。
“右京!右京!”有女人撕心裂肺地在远处呼唤着,“如果你再不来到我身边,我就要从这里跳下去了,那样我们就只能在天国相逢,那时你还会爱我吗?”
楚子航从阴影里走到耀眼的灯光下,脸上保持着那副克制的冰山脸,冷漠地说道:“尊敬的贵宾,我不曾爱过你……”
泪眼婆娑的重坦以挟山超海的气势扑了上来,一边扑一边高呼着:“右京你是神赐给我的珍宝,我愿做一只荆棘鸟,我的心插在你的刀锋上!”
楚子航身形灵活地躲开了两百多斤的“荆棘鸟”,这位“荆棘鸟”扑进了沙发当中,沙发发出悲惨的呻吟,但还是承受住了这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这位吃水深度颇深的女士丝毫不觉得气馁,她操着关西腔与身边的闺蜜们大赞右京就是她宿命之中的那个男子,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就生出了情愫。
但其实这位客人昨天才跟楚子航见过第一面,确实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因为以前毕竟没见过直接往上扑的客人,当时他握刀的指节握得发白,严阵以待,随后就被米夏小姐给拉进了包间。
但今天米夏小姐迟迟未来,恐怕这里有人在劫难逃了。
重坦客人和她的闺蜜们情绪高涨,连忙招呼服务员开香槟,金黄色的酒液灌满杯中,她们围在楚子航左右举杯欢呼。
楚子航冷着脸,自是滴酒不沾,在学院里选修的太极拳派上了用场,左推右拒,完美展示了云手的奥义,但客人们似乎将这视为了某种情趣游戏,她们依偎在楚子航身边蹭来蹭去,每当楚子航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时,这些女人就痉挛般花痴地扭动她们的肩膀,以渴望的神色投向她们心中的右京·橘。
没过多久,重坦招呼服务生来,大叫道:“给我包下三楼的夏月间,让Basara
King和Sakura来陪我——我们的右京!”
严格来说,在做牛郎这件事上,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是组团出道的,在设定上,右京·橘是Basara
King的兄弟,而Sakura是右京·橘的师弟,三位新秀组成了高天原的当红铁三角,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三人一同被包的事情出现,一来是客人的财力未必能达到那样的水准,二来是这样做会导致冲着三位来的客人们不满。
这位重坦虽然脸色微红但目光清明,显然是在借酒装疯,真实目的就是将高天原这三位当红炸子鸡一网打尽,这本来不合规矩,真要让她给全都包下了,那跟其他顾客也不太好交代,况且此时三人也根本凑不齐,Sakura还“在北海道探望表姑婆”呢,没法叫过来。
但拒绝重坦要求的话,后果也很严重,这位不是一般人,而是座头鲸名单上重点关注的人物,干这一行必须得有眼色,弄清楚贵客的身份避免得罪人很重要,这位重坦的身份恰恰就属于那种不能得罪的那一类,她是东京都税务署一位要员的女儿,得罪了她,高天原恐怕很难在新宿区立足下去。
于是服务生很抱歉的表示Sakura请假了,不在高天原,重坦眉头一皱,一挥手说那就算了,带上Basara
King和右京我们去夏月间就行了。
得到消息的座头鲸有些拿不定主意,有客人要染指老板的禁脔,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得罪了税务署要员的女儿还有缓和的余地,但得罪了老板他立马就得滚蛋了。
这几天老板们一直住在秘密办公室里,完全没挪过窝,仅靠着座头鲸送到门口的外卖为生。老板们似乎并不希望店里的人知道她们的存在,整个高天原里所有人都以为座头鲸仍然是这里的主人。座头鲸并不明白老板们这么做的用意,但他也不敢打听,不多问,做事就是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座头鲸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超大号的行李箱摊开在地板正中央,围着它铺满了各种价值不菲的女装女鞋,内衣丝袜之类的,苏恩曦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和沙滩裤,头发乱得能住下一窝喜鹊,而酒德麻衣则是单手吊在屋顶上,穿着长长的白色丝绸睡衣,手里拿着一本侦探小说,活像个吊死的白衣女鬼。
这件原本豪华的秘密办公室已经变成了杂乱无章的大学女生宿舍,老板们的状态看上去也有些神经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