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化成枝叶延伸开来,朝陈枫荣的脖子绕去,想要勒死他。
霓飞凑到陈枫荣颈边的枝条迟疑地抖抖嗦嗦。她根本就没有杀人的狠劲。
陈枫荣被叶梢挠得脖子痒,道:“你别怕。”
霓飞感觉被嘲笑了,大怒,枝叶变幻将陈枫荣捆成了粽子。
她竖着眉,凶狠质问:“你都知道了什么?说!”
陈枫荣被捆住,却没有表现出害怕,还奇怪地红了脸:“我……我知道你叫霓飞。我知道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他通过渡到脑中的记忆碎片,已知道她是个色厉内荏的小木妖,虚张声势罢了。
她强撑着气势,凶巴巴问他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说自己叫陈枫荣,是个散修,平时游走四方,每遇恶妖邪祟便出手驱灭,有时收点乡民谢礼。前几日路过椿岭,听说有山魈打劫过路人,便想为民除害。在椿岭中苦寻数日,总算发现山魈踪迹,正撞上山魈偷袭幼狐。
陈枫荣面露惭色:“陈某学艺不精,没能降伏山魈,还被它所伤。若不是霓飞姑娘出手相助,我怕要死在山魈爪下了。”
她又逼问一通,感觉这人应该没得到有关植根地的信息,暗呼侥幸。可是祖树也说过人类狡猾,会撒谎。如果把他交给祖树,祖树必会处死他。她纠结万分,终于把枝叶一撤,厉声道:“你走吧,不许再踏入椿岭半步!”
陈枫荣拜别,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霓飞目送陈枫荣的身影消失,眼中闪了闪,悄悄跟了上去。她要跟踪这个人,看他有没有骗她,会不会打植根地的主意。
陈枫荣径直朝椿岭之外走去,踏上旅程。霓飞一直远远跟着,跟到街市时化作少女混在人群里,跟到野外时化作树木混在树木间。见他与人说话,她便隔着一段距离,将根须从地下蔓延到陈枫荣附近,探出地面,监听他有没有泄露什么。
这一跟就跟了一月有余。她看到陈枫荣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一边游历,一边替人驱妖邪谋生,与人交谈时也不曾提及无患木。
这段时间里,方渺渺的意识与霓飞同步感受着一寸一寸的光阴,漫长又无聊,方渺渺甚至睡了个长觉。
方渺渺睡得香甜的意识被霓飞突然紧张起来的情绪惊醒。
霓飞跟踪观察陈枫荣一个多月,认为他没有觊觎植根地的意思,也没有得到植根地的信息。回去之后,足够给祖树一个交待了,她便打算打道回府——回去再跟祖树跪地领罪,认打认罚。
霓飞打算离开的时候,陈枫荣正在驿站茶棚下喝茶。霓飞的监听根须听到有人找陈枫荣搭话。那人自称茅石村刘予得,见陈枫荣身负长剑,是修士打扮,便问他能不能杀僵尸。
霓飞探出在陈枫荣脚边的根须梢还没来及收撤回,好奇地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