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鸡丝面配着几样小菜,另有一份小汤圆。
钱弄墨将鸡丝面拨出一大半给他,“吃吧。”
荆少语吃了一口,就顿住了,眼睛一直瞟碗里的小汤圆。
“你身上有伤,不许挑食。”
“吃一半好不好?”他讨价还价。
钱弄墨想笑,又有些难过,她不知道荆少语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记得她是谁,似乎也记得自己是谁,但神态举止却又有些奇怪……
见她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荆少语乖觉地不再讨价还价,低头艰难地吃面。
正吃着,一只小碗推了过来,里面放着他心心念念的汤圆。
荆少语舀了一个放进嘴里,咬开,里面还有糖心馅儿,腮帮子吃得鼓鼓的,顿时满足了,丹凤眼弯成一条缝。
正吃着,李郎中来了。
钱弄墨看了一眼正吃得欢快的荆少语,起身走向李郎中,正准备同他说一说荆少语的情况,那厢荆少语看到她起身,立刻警觉地站起身跟了过来,吃得喷香的汤圆也不要了。
“你乖乖吃饭,我去和郎中说两句话就来。”钱弄墨哄他。
“我怕。”荆少语扁嘴。
“……你怕什么?”
“我一个人吃饭害怕。”继续扁嘴。
“……”钱弄墨看向李郎中,“他这是怎么了?”
李郎中也看出来这位公子神态不大对了,他走上前,“公子,能否把手给我看看?”
荆少语一下子把两只手都藏到了背后。
“……”李郎中看向钱弄墨。
钱弄墨轻咳一声,“阿言,把手给郎中看一下,不怕啊。”
荆少语看了钱弄墨一眼,倒是听话地伸出了手。
李郎中替他把了把脉,“把舌头伸给我看看。”
“啊。”荆少语把舌头伸得老长。
“……好了好了。”李郎中忙道,“我看一看你的眼睛,你不要动啊。”他伸手翻起他的眼皮看了看,又问,“头痛不痛?”
荆少语摇头,又点头。
“有时候会痛,有时候又不会痛,是吗?”李郎中很会善解人意。
荆少语点点头。
“现在痛不痛了?”
荆少语摇头。
李郎中的表情有些凝重。
“怎么样?”钱弄墨紧张地问。
“我之前就担心他头部的创伤,如今看来果然有些麻烦,人的头脑是最为复杂的地方,有很多事情不能以常理论之,我曾经诊过一个病人,他就因为摔到了头导致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
“能治好吗?”钱弄墨忙问。
“经常和他提一提过往的事情,或许有助于他恢复。”
“他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全是失去记忆,他记得我,也记得自己是谁,只是举止又有些异常……”钱弄墨看了荆少语一眼,扭头对李郎中道。
“这就是头脑的复杂之处了。”李郎中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情况很难说,也许隔几日就好了,也许……一直就是这样了。”
奉上诊金送走李郎中之后,钱弄墨看着荆少语懵懂的眼神,鼻子猛地一酸……她见过他丰神俊朗的模样,眼前这样的他便格外让人心酸。
“你不要难过,我不挑食了。”荆少语挨挨蹭蹭地走上前,轻声道。
钱弄墨含着泪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