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钱弄墨微微发亮的眼睛,荆少语忍不住油然而生一股愤慨之情,闫慎那个卑鄙小人!抢他功劳不说,还冒充他的身份!
简直岂有此理!
“钱姑娘。”
说曹操,曹操便到。正这时,闫慎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从外头走了进来,略有些犀利的视线一下子落在了正凑在一起的钱弄墨和荆少语的身上,微微蹙起眉。
这两人之间的距离着实是近了些。
钱弄墨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两步,以示避嫌……无他,闫公子那犀利的眼神简直和她爹钱老爷一个模样!
这是来自长辈的凝视啊!能不心虚么!
“闫公子。”钱弄墨冲他笑了笑,不自觉便带了些讨饶和心虚的味道。
荆少语见闫慎一踏进大堂钱弄墨就忙不迭地同他拉开了距离以示避嫌,心里一下子凉了半分,这会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马车已经套好了,我们早一些出发吧,听说花市人很多,回头若是去晚了,只怕马车都进不去。”闫慎看着钱弄墨,神色温和地道。
钱弄墨一下子想起来昨天钱老爷说今日会让闫公子陪着他们一家人去花市,闫公子所言非虚,这一年两次的花市在凤来镇人气极高,现场简直人山人海,不赶个早马车根本进不去。
“那便劳烦闫公子了。”钱弄墨颇有些拘谨地道,心里还是对钱老爷这样随意差遣闫公子的行为颇有些胆颤心惊……毕竟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呢!
怎么能这么随意差遣啊!
“你同我不必如此见外的。”闫慎看着她,温声道。
好……好吧,连说辞都和钱老爷差不多,那便也只能不见外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这位是?”荆少语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俩人旁若无人的对话,他只觉得一股子酸气直窜脑门,当然要见外,同闫慎这个外人为何要不见外啊!
他可是钱家未过门的女婿呢!大家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行啊!
“这位是闫公子,就是上回救了我的那个闫公子。”钱弄墨想起还未曾为两人正式做过介绍,忙道,说着,还悄悄对荆少语眨了眨眼,示意他这位就是钦差大人,要恭敬一些。
“闫公子,久仰大名。”荆少语皮笑肉不笑地抱了抱拳。
“荆公子。”闫慎浅浅一笑,矜持有礼地拱了拱手,“钱姑娘同我说起过你,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荆少语略有些心塞,钱弄墨竟然还同闫慎说起过他?说了什么?他们私下里已经这么熟了吗?……不对,闫慎这只疯犬为什么还赖在钱家?不是已经查明钱家与盗铸案无关了吗?他留在钱家到底在图谋什么?荆少语看着闫慎的眼神顿时警惕起来。
站在一旁的钱弄墨看了看荆少语,又看了看闫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呢。
正这时,钱老爷等得不耐烦,来寻他们了。
“墨儿,慎儿,你们磨蹭什么呢。”钱老爷一进来就道。
一句亲昵的“墨儿”和“慎儿”,独独把荆少语排除在外了。
“是,这就来。”闫慎好脾气地应了一声,说着,侧头看向面色微僵的荆少语,“荆公子,我们准备要出门了,您看?”
这话说得,若荆少语识相,便该自动自觉地提出告辞了,但荆少语是会识相之人吗?显然不是的……于是他轻咳一声,压根没去理会闫慎,而是甚是乖巧地对钱老爷拱手唤了一声,“钱伯伯。”
钱老爷板着脸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钱伯伯,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荆少语又笑着问了一句。
“去花市,花市人多,我们得早些过去。”钱老爷皮笑肉不笑地道,这话就差没直接让他赶紧滚别碍事了。
荆少语觉得钱老爷这态度似乎……有点奇怪啊。
分明上回还担心他孤身一人在外受了委屈惊吓,连夜给他送银票来了呢,他这是有哪里得罪了钱老爷吗?
心里琢磨着,荆少语仿佛没听懂钱老爷的言下之意似的,厚着脸皮看向钱老爷,“钱伯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凤来镇的花市呢,可以一起去开开眼界吗?”
这孩子是傻的么,怎么看不懂人脸色呢,钱老爷眉头一皱,心却软了,“你非要去的话,难道我还能赶你走吗?”
荆少语一下子笑开了,“多谢钱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