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荆少语在荆大夫人院门外头仿佛跪成了一块石碑。
第二日一早,荆大老爷来了。
“就知道气你母亲!”荆大老爷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气得踹了他一脚,荆少语身子一歪,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他又规规矩矩地爬起来跪好。
荆大老爷看得眉头一抽,甩袖进了房间,不一会儿里头便传来了荆大老爷温柔小意的声音。
“夫人,你就别生气了,那小子反正是个不成器的,留在京里也是丢人现眼,不如当成个姑娘给副嫁妆打发出去得了。”
“他哪里是不成器,分明成器得很,这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弄鬼呢!”荆大夫人冷笑的声音。
“那小子能有什么野心,真有野心他就不会铁了心地要辞官入赘了,还是那样一个小户人家,他之前做了那么多也是为了咱们女儿,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他们兄弟姐妹之间感情还是不错的……如今咱们女儿位置也稳固了,皇长子也出生了,他愿意走就让他走吧,何必留在眼前给你添堵呢?”
“你是认定我要害他,这才想把他远远地送走,是不是?”荆大夫人摔了一个杯子。
“夫人你看,你又多想了不是……”
“那种小门小户,还是入赘,你是怎么想的?!京里温柔贤淑的贵女不好吗?我一片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荆大夫人愤怒地道,“就算不是我生的,养只小猫小狗在跟前还有几分感情呢,你这是在害他!他这一辈子就窝在那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出息!”
“夫人,他是你养大的,能有多犟你还不知道吗?随他去吧。”
荆大老爷低低地劝。
不知里头又说了什么,好半晌,荆大老爷出来了。
“行了,走吧。”
荆少语沉默对着房门磕了个头,又对着荆大老爷磕了个头,起身走了。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一年春光正好时。
荆少语带着大笔的“嫁妆”回来了,震惊了整个凤来镇……
随同“送嫁”的是闫慎和邵时有,虽然荆少语并不需要他们,并且还十分嫌弃他们。
一整排载着“嫁妆”的马车风风光光地停在凤来镇门口,荆少语嫌弃地看了看闫慎又看了看邵时有,“好了,已经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都已经到这里了,你居然不请我们喝杯喜酒?”邵时有一脸的不敢置信。
荆少语斜睨了他一眼,说真的他觉得邵时有有些古怪……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好到这个地步,为何这人竟然一路死缠烂打舟车劳顿也要跟过来?
“你与墨儿成亲后,我便是你舅舅。”闫慎面无表情地道。
荆少语抽了抽嘴角,舅舅?哪门子的舅舅?他轻嗤一声,“我敢叫就怕你不敢应,钱伯母应该不大想承认你这个弟弟。”
闫慎沉默,但就不走。
最终荆少语还是带着两个拖油瓶进了凤来镇。
荆少语和钱弄墨成亲的场面十分盛大,直至许多年后还被人津津乐道……谁都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嫁不出去,不得已只能招婿入赘的钱家大小姐竟然套牢了京里来的贵人。
大小姐成亲,作为贴身丫鬟和未来管家娘子的小碗忙得脚不沾地,好容易忙完了小姐的婚事,小碗正歇着呢,便有小丫鬟走过来说外头有人想见她。
小碗原以为是前院有事要吩咐,结果出去一看,竟然是阿勺……不对,是邵时有,她愣了一下,“邵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邵时有一噎。
分明做阿勺的时候他很想做回邵时有,可是这会儿被小碗叫“邵大人”,却有些不大高兴。
“你……便没什么要同我说的?”邵时有抬了抬下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