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成愣住,有些结巴地道:“桃……桃月你笑什么?你别怕……”
“骗你的,傻子。”戴桃月眉眼弯弯地道。
杜秋成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嫁过人的,你知道的啊。”戴桃月眉眼弯弯地道,“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我的身子早就毁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
杜秋成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个眉眼弯弯的女人,表情一片空白。
此时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跛着一条腿的男人表情麻木地被押在院子里,正是躲藏在密道里刚被揪出来的杜春林,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在看到垂着头被押出来的杜秋成和戴桃月时才有了些反应,他挣扎了一下,哀求道:“大人,大人,我弟媳妇怀着孩子呢,律法不是规定了怀着孩子的女人可以生完孩子再下狱的吗……”
兵差被他挣扎得不耐烦,踹了他一脚。
杜春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口中却还在哀求着放过他怀着孩子的弟媳妇。
“行了别吵了,你那弟媳妇自己都主动招认了,她没怀着孩子。”里头走出来的兵差见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哀求的样子实在伤眼,直截了当地道。
杜春林结结实实地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撒这种谎没用的,有没有怀着孩子回头请郎中把个脉就能知道,你弟媳妇肯定知道这事儿,所以一早招了,她坏了身子怀不了孕的,你别操这个心了。”那兵差好心道。
杜春林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一下子扭曲了。
“戴桃月你这个贱人!!你诓着我弟弟娶你,你诓着我帮你干这丧尽天良的事!你连怀个孩子都不会,你算什么女人!”杜春林跛着一条腿咆哮着,那张老实巴交的脸扭曲成一团,看着狰狞如恶鬼一般。
戴桃月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咆哮,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物什似的,正笑着,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旁被兵差架着,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似的杜秋成,她垂下眼帘。
好半晌,才轻轻地嗤了一声。
蠢货。
钱弄墨有点焦躁。
这都隔了两日了,荆少语还是没有来找过她,她被禁足在家中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那个庄子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实在让人寝食难安。
就连小碗,这两日都躲着她走,一副生怕再被她忽悠的模样。
钱弄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将手里最后一点鱼食都抛进池塘里,看着一群鲤鱼一哄而上,然后又甩甩尾巴沉入池塘深处不见了踪影。
正这时,她忽然看到对面的走廊上有人走过。
是闫慎!
“闫公子!”钱弄墨忙叫住了他。
闫慎停下脚步,回头便看到钱弄墨拎着裙摆冲着他跑了过来。
“慢点,别摔了。”闫慎见她走的急,忙高声叮嘱。
“……”钱弄墨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真的一个平地摔,这位闫公子真的是当她长辈上瘾了呢,她按捺下有些无语的心情,走到闫慎面前,“闫公子,你今日忙不忙?”
“你有事需要我帮忙吗?”闫慎一眼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很是温和地道:“有事但讲无妨。”
“那……你能不能带我出去一趟?”钱弄墨试探着道。
“你要去何处?”闫慎神色温和地问,似乎一点没觉得她的要求有多么的突兀。
钱弄墨眼神闪了闪,忧心忡忡地开口道:“是这样的……我这两日辗转反侧,总想着那个庄子的事情,想着那个盗用我家金银交引铺名号的工匠既然躲藏在那个庄子里,不如直接报官把他抓了,省得夜长梦多连累我们家,闫公子你觉得呢?”
“不必担心,这件事和钱家扯不上关系。”闫慎见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安慰道:“我有门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那个庄子已经被官府查抄了,不过因为这桩案子还有些细节没有查清,所以暂时没有宣扬开,但此事定然不会牵连到钱家,你且安心。”
已经被查抄了吗?!这么迅速的?
钱弄墨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闫慎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忍不住抬手掐了自己一下自己的腮帮子,嘶!好疼!不是在做梦!困扰了她那么久的事情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吗?!
钱弄墨站在原地,乐得一蹦三尺高,好半天才压抑住了满心的兴奋之情,这会儿什么焦灼都没有了,她美滋滋地想果然把这件事上报给钦差大人才是最明智的决定,你看现在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这位钦差大人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