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慎一下子笑了,那双总是清清冷冷的眸子里仿佛漾着柔光,满溢着来自长辈的关爱,“多吃是福,你身子太单薄了,胖些好看。”
“……”和她爹钱老爷一样的观点呢。
钱弄墨垂头捡起了被自己丢掉的矜持,拿帕子擦了擦嘴,才小声道:“谢谢你的面,也谢谢你之前替我圆谎……”
“我可以知道你是做什么去了吗?”闫慎问。
钱弄墨心里一跳,她正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件事不着痕迹地透露给他呢,从刚刚回来的路上她就在琢磨这件事了,苏县令不可信,总不能连陛下派来的钦差都不可信,所以把庄子上的事情透露给钦差知道,让他着手去查、去拿人才是最理想的。
这样,钱家才可以从这个泥潭里安然脱身。
闫慎见她久久没有开口,以为她在犹豫,又温和地道:“钱兄信任我,才让我出来接你,才会相信我的话,我可以替你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谎,但我得保证你是安全的,这样才能不辜负钱兄对我的信任。”
听闫慎一口一个钱兄,钱弄墨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闫公子和她爹称兄道弟的,那她岂不是平白矮了闫公子一辈?
……所以那种仿佛来自长辈的关怀,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吧?
这位闫公子……仿佛很喜欢当她的长辈?她只听过好为人师的,没听过好为人长的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钱弄墨赶紧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有心里打了个腹稿,趁着解释她今日下午究竟去了哪里这件事,斟酌着将要告诉他的事情一一都说了。
“你是说,镇外有一个庄子,庄子里可能藏匿着一个从你们家金银交引铺离开之后还一直用你们家铺子名号盗铸的工匠?你们今日下午便是去了那个庄子?”闫慎听她说完,有些惊讶地问。
钱弄墨点点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的反应。
“此事还有谁知道?”闫慎问。
“我和荆公子一起去的,还有他的车夫,除此之外没有旁人了。”钱弄墨忙道。
“荆公子?”闫慎不动声色地问,“他是谁,可信吗?”
“嗯,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明年三月就要成亲了,可信的。”钱弄墨这么说的时候,难得有些害羞起来。
许是闫公子一直以长辈自居,导致她不自觉便有些面对长辈了压力了呢。
闫慎眸中一暗,但他知道话到此处就差不多了,过犹不及,于是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早些去休息吧。”
钱弄墨松了口气,起身冲他福了福身子,“闫公子,你也早点休息……嗯还有谢谢你做的面,真的很好吃。”
闫慎笑了起来,“好,不用客气。”
钱弄墨转身回了房间,看了一眼依旧睡得香甜的小碗,也睡下了。
临睡前,迷迷糊糊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闫公子会做好吃的桂花糕是因为姐姐爱吃,那他会这么熟练地做出一碗好吃的面条,也是因为他姐姐爱吃吗?
真是个好弟弟啊。
希望他能早日找到他失去音信的姐姐。
钱弄墨想着,终于睡着了。
这一次,也许是填饱了肚子,也许是放下了心头大石,钱弄墨也睡得十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