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你只管住下,不必拘束,当成自己家一样便是。”钱老爷大手一挥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闫慎躬身十分郑重地行了个大礼,“多谢。”
这礼数看得钱老爷一愣一愣的,总觉得这位闫公子礼数着实有点太多了……看他刚刚行的这个大礼,不知内情的还当他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不过是借住罢了。
“闫公子……”
“您随钱夫人唤我阿慎便好。”闫慎道。
看来是这孩子有点自来熟啊……
钱老爷轻咳一声,“阿慎,你且安心住下便是。”
闫慎笑着点头应了一声是,这一次倒是没有再行那颇为吓人的大礼了。
“刚刚我看到你仿佛是在清点护卫?”钱老爷想起方才进门时看到的情景,好奇地问了一句。
“正是。”闫慎点头,又觉得自己一个外人这么做似乎有点不知分寸,正欲解释,一旁的钱夫人先开口了。
“是我请阿慎帮忙的。”钱夫人道,“老爷你有所不知,你今日请来的那些护卫里,有一个竟然是何红绡,正是她差点掳走了墨儿!”
“何红绡?”钱老爷一愣,“她怎么可能在……”随即想起了一个有些相似的名字,又觉得有些不敢置信,那个貌不惊人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江湖上那个臭名昭著的血手红绡?毕竟那何红绡除了“毒”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美”了。
“便是那何绡。”钱夫人恨恨地道,“她是易容化名混进来的,显然一早便包藏了祸心。”
钱老爷听到钱夫人肯定的回答,被深深地吓到了,想到自家宝贝闺女今日竟然从血手红绡的手中逃出生天,当下对闫慎的感激又加深了一层。
“大恩不言谢。”钱老爷对他抱了抱拳,也有些懊悔自己的不仔细和鲁莽,竟然引狼入室,“那便劳烦阿慎帮我看看这些新请的护卫了。”
闫慎垂眸抱了抱拳,心下却是有些抱歉,毕竟若非他昨夜刻意用那瓦片将事情闹大,那何红绡也未必会得了这个机会易容混进钱家……引来今天这一出,让钱姑娘受了一番惊吓。
虽然他本意不过是想提醒钱家注意防范,谁料阴差阳错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我先去瞧瞧墨儿,阿慎你自便。”说着,钱老爷对自家夫人点点头,便匆匆去了内院,他急着去看一眼自己的宝贝闺女,虽然知道她已经安然无恙,但只有亲眼见过了才能放心。
此时,钱弄墨正在书房奋笔疾书,因为钱夫人罚她抄写女诫。
钱老爷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果然好端端的安然无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爹?”钱弄墨见到钱老爷,一下子站起身,“爹你终于回来啦。”
“今日可是被吓着了?”钱老爷一脸心疼地问。
“爹,我没事。”钱弄墨匆匆走到钱老爷身边,拉着他的衣袖问,“你见过那位闫公子了吗?”
“见过了。”说起这个,钱老爷便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多亏了闫公子,否则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我知道我知道。”钱弄墨点点头,又忙有些迫不及待地道:“爹,我有个猜测。”
“什么?”
“我怀疑……闫公子就是钦差。”钱弄墨看着钱老爷,小小声道。
“什么?!”钱老爷一愣,随即看了一眼窗外,也放小了音量,“你可有什么证据?”
“我今日之所以出镇,是因为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信上说前来调查盗铸案的钦差已在前往凤来镇的路上,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入镇,我想着得在钦差入镇前先求见他一面,以免到时候那钦差被有心人误导对我们家产生什么先入为主的偏见。”钱弄墨解释了一下前因,然后又道:“当时阿渚驾车出了凤来镇差不多有一里路,都没有看到什么人,后来阿渚被打伤,我被何红绡掳走,闫公子忽然就出现救下了我。”
钱老爷越听眉头便皱得越紧,她不曾提起这些事情的经过倒还好,这么一提起,钱老爷便觉得钱弄墨简直毫无悔过之心,虽然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当时的情况该有多凶险,一想起这个,钱老爷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这熊孩子果然欠教训!
钱弄墨没察觉钱老爷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带了和钱夫人如出一辙的蓬勃怒意,继续不知死活地道:“当时那个地方,除了闫公子外根本没有旁人,你说他怎么那么巧就出现了?而且更为巧合的是,他还自称是京城人士,气度看着也十分不凡,我觉得他应该就是钦差,不表明身份一定是为了微服私访……虽然表面上看他是到凤来镇寻亲又没有落脚之处,才在娘的热情挽留之下暂时住在我家,但我总觉得他是冲着盗铸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