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替钱姑娘伸张正义就不是在伸张正义了?明知道钱家是被赵茂那等贪财好色之徒诬告的,难道我坐视不理才是对的?”荆少语挑了挑眉,很是坦荡地说着,便开门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门闩,琢磨着回头得把门闩上,邵时有实在太烦人了。
“你去哪?”身后,烦人的邵时有扬声问。
“反正睡不着了,去楼下大堂吃点东西。”荆少语说着,便自顾自下楼去了。
邵时有跟了上去。
钱家酒楼的朱大厨一手点心是绝活,不提其他,光馒头都给他玩出了十八般花样,肉馅馒头、枣泥馅馒头、鱼虾馅馒头的……还有灌浆馒头,不光是噱头足,味道也是绝佳的。而且早点的价格不比正菜,普通人家便是吃个几顿也不会太心疼,因此早膳时间竟是一天之中最忙碌的……不过今日,看着似乎人不如往日多。
大概都被那鸣冤鼓引去县衙看热闹了。
大堂里空坐不少,他们二人便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早膳依旧各自摆开两边,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邵时有吃的是银丝冷淘配肉馅馒头,荆少语面前摆的是杏仁粥和枣泥馅馒头。邵时有看他三两口吞下一个枣泥馒头,再喝一口杏仁粥,便觉得嗓子眼里齁得慌,偏他自己不觉得,吃得香甜得很。
两人早膳吃到一半的时候,酒楼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多时便坐满了。
“没想到义气门那帮痞子混混还能干点好事啊。”
“我就说钱家的铺子不可能有问题,钱家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钱老爷也是个大善人,结果你看果然如此吧……所以说啊这人在做天在看,干了那缺德的事儿总要自食恶果的。”
大家边吃着边聊上了新鲜的八卦。
“也不知道这案子后头会怎么判……”
“这不是赵茂都已经自己去投案了么?还没判?”有没去县衙旁听的食客忍不住好奇地问。
“那赵茂口口声声说他是被人指使着去诬告钱家的,但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所以还得查吧……”
听到这里,邵时有抬眼看了荆少语一眼,倒是让他说中了。
“那钱家怎么办?那金银交引铺还能不能开了?”有人好奇地问。
“你操的什么心,有苏大人在,总不会冤枉了那无辜之人。”
“是啊,咱有苏大人,凤来镇有这样的父母官是我们的福气啊……”有人感慨。
“说起来邱家那姑娘也是多亏了有苏大人为她主持公道,才能和离归家呢。”
“你这又是说的是哪一桩啊?”
“邱家那姑娘去年不是出嫁了么,结果夫家的婆婆是个强势的,管教得十分严厉,据说日子很不好过,这也就罢了,前些日子那恶婆婆竟然因为她生了一个女娃,就把那刚出世的女娃娃按在马桶里溺死了……”
四周一阵抽气声,仿佛被这残忍的行为吓到了。
“邱家是疼姑娘的,当时那嫁妆还惹得许多人眼红呢……”有人唏嘘不已。
当日成亲的热闹还在眼前,谁能料到竟闹了个和离归家的下场呢。
“邱家姑娘因为这事儿彻底寒了心,月子里就挣扎着回了娘家,由娘家父母兄长陪同着到县衙求苏大人主持公道,你们也知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是苏大人听闻此事后大怒,判了邱姑娘和离归家,还尽数发还了嫁妆呢。”
“真不愧是苏大人啊……”
邵时有听到这里,对荆少语道,“这位苏大人倒是个好官。”
荆少语吃着枣泥馒头配杏仁粥,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邵时有看得嗓子眼里堵得慌,别开了眼睛。
“不过那赵茂也是奇怪,都死到临头了,还信口胡说。”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那诬告钱家的假银锭是背后主指之人给的,还说那假银锭他当初告官的时候便作为证物放在了县衙呢……”
“这事儿是假的,苏大人当场派人去查了封存的证物,这所谓的假银锭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有人插了一句嘴。
“苏大人已经审出来了,那个赵茂根本不是什么外地客商,不过是府城一个地痞混混而已,他说的话怎么能信……”
“是啊是啊,简直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竟敢把脏水泼到苏大人身上,难不成苏大人还会藏匿证物?真是判他一个弃市都是轻的。”有人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