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云浓喜欢沈含章,自来就没掩饰过这份心意。
萧南笙想娶云浓,也不知说过多少次,这在望都并不是秘密。
“嗯。”
少顷之后,沈含章点头。
阴雨连绵的天气,致使他腿骨刺痛不断。
沈含章脸隐在半明半暗的窗柩旁边,表情淡淡依旧瞧不出情绪,“慕世子,他喜欢我的妻。”
即便事实如此,范敬直也看出来了。
但听沈含章如此语气亲口说出来,他还是诧异不止,“书衡也说,公主为你妻,如今她被人当街拦住……”虽是争吵,却颇有示爱之嫌,“你便不生气吗?”
入翰林院后,沈含章跟在范敬直身边。
虽说两人有着师生情分,但沈含章的稳重自持,远超旁人,范敬直也无甚好教他的。
相信他那些没出口的意思,沈含章听的明白。
沈含章捻着指腹,音无起伏,“殿下虽为我妻,但她有被别人喜欢的权力。”
而且当街被慕南笙拦下,并不是她的错。
这种想法有些超然,范敬直无法共情,但又不知如何反驳,就转而问起了另一件自己可惜的事,“我听闻你上了请辞书?”
沈含章未出事前,云帝授予他户部郎中位,虽才是五品,却可接触天下土地。
这许多年来,望都门阀权重。
他们手中掌控大批土地,却不按律纳贡,致使国库空虚,缮甲募兵寸步难行。
如此长久以往,何谈北伐?
让沈含章入户部,怕就是云帝和太子主张改革的第一步。
谁知沈含章却忽然毁容,呈上了请辞书。范敬直只是可惜……沈含章是晋国近三十年来,头一个在士族门阀中笔墨杀出来的状元,满腹经纶,无出其右。
沈含章“嗯”了声,端起杯茶。
是他最喜欢的凤凰单丛,可此时却品不到浓香苦涩。
范敬直劝道:“罢了,以你之才,便是不入朝堂,亦能在后方,为民谋划!”
沈含章嗤笑,“后方为民,力我来出,名他人拿,请恕我还没有那般伟大!”
范敬直皱眉。
“可你这一身抱负,真就这样放弃了?”
沈含章不语,眼神飘去窗外,发觉云浓与慕南笙不知何时结束了说话,此时马车已经徐徐离去。
沈含章回首道:
“大人若无事,衡便就此去了。”
范敬直瞥了眼远处的华盖车身,忧色说:“公主尚未走远,你下去岂非撞见?”
沈含章:“可走后门。”
范敬直挑眉,“这般急?”
沈含章已经站了起来,“还有些事。”
如此范敬直也不好再留,沈含章转而出去。
路过在外面打盹的青隐,顺道把人叫上,青隐回神,跟他走到楼下。
看着门的方向,叫住往后去的沈含章。
“二爷,咱们不等公主了?”
“你家公主已经回去了。”